“我强人所难?
我是依法办事,应寒年不是权势大么,让他找我上头去啊,让我再见识见识有钱人只手遮天的本事。”
王队不屑一顾地道,整理文件就要离开。
“王队……”“应寒年之前不是帮一个逃逸的杀人犯脱过罪么?
有前科的,我可不敢大意。”
王队处处讽刺,仿佛已经认定应寒年是个枉法之人。
听到这话,林宜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眼平静地看向他,一字一字从容不迫地道,“王队,我很敬佩您的嫉恶如仇,但希望您能明白,这世上分好人和坏人,不是分好人和有钱人。”
“……”王队被噎了下,站在那里,看着她清丽的脸半晌没说出话来。
……林宜被关进警局里的一个房间,很冰冷的房间,里边除了靠墙的一排座椅什么都没有。
光影投在门口一根根银色竖杆上,让她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在坐牢一般。
从竖杆间的空隙望出去就是警察的办公区域,可能是接了她的案子,警察们都加班加点的,办公桌前全是人,忙碌却寂静,。
这个深夜,只剩下纸页翻动和椅子偶尔移动的声响。
不少人在抽烟,烟雾缭绕。
林宜静静地坐着,腿上盖着应寒年给她的毯子,可还是会觉得冷。
她弯下腰,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发怔。
这个时间,宝宝应该睡了。
江娆不知道怎么样。
家人知道她进了这里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
还有应寒年,没有她在身边,能睡得好么?
这么想着,林宜感觉这个夜晚格外难熬,手机不在身边,她又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这会连几点都不知道。
她双手环紧自己,贝齿咬着唇。
忽然,外面传来椅脚拖在地上滑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厅里显得份外空旷刺耳。
林宜抬起头,只看到那些警察全都转过头,有些愕然地看向某个方向。
很快,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宜错愕,只见应寒年慢吞吞地拖着一张椅子走到她的门外,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长款大衣,衬得他身形削瘦。独家修复
那双眼非喜非怒,却又藏了太多的东西,黑压压地朝林宜涌来,密密实实地将她缠绕,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闭上嘴,没再说话。
她明白,应寒年不会走的。
“应先生,来一根?”
胖警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根给应寒年。
应寒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胖警察有些讪讪地正要收回手,烟却被人接了过去。
林宜怔然。
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应寒年低眸,指尖碾着香烟,金色的丝被碾得从里边落下来几根,他抬眸看一眼林宜,声线低沉,“就抽一根。”
说着,他将香烟含进薄唇间,接过胖警察递来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烟雾熏得他的脸有些模糊。
胖警察走开,林宜坐在里边看着这样的应寒年,有些难受,轻声道,“我没做过,你别担心。”
天台上那一幕,是她被算计,是完全的意外,她没有罪。
“嗯。”
应寒年颌首,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取下,薄唇间吐了一口烟,“躺下来睡觉。”
他的声音,温柔而霸道。
林宜哪有睡意,但听着他的话,还是顺从地站起来,将手中棕色的毯子展开,披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座椅上躺下来。
她头冲着应寒年的方向,手枕在脑袋下,一双眼盯着对面白色的墙壁,人格外清醒。
她能感觉到应寒年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
她甚至能听到他吐吸的声音。
他这是打算一直陪着她。
林宜咬了咬唇,就这么看着墙壁,连上面有几道裂纹都数得清清楚楚。
在狭窄的座椅上辗转反侧,熬了三个小时,人终于还是有些撑不住,她躺在座椅上渐渐睡去。
应寒年还是坐在外面,跷着腿,连姿势都没变一下,背脊挺直,一张英俊的脸庞冷峻极了,没有半分表情,一双眸子一直盯着里边睡着的身影,半分目光都不转移。
审完牧羡泉的王队刚走进办公大厅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