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宜已经睡了。
医生说的话轻轻淡淡的,像一阵风,飘向远方。
她的梦中只剩下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很暖,很舒服。
……待林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病房里,手上还吊着滴液,她不是睡在枕头上,而是枕在一条胳膊上,她侧过脸就看到应寒年深邃好看的轮廓,他闭着眼,眉峰凌厉,睫毛很
长,鼻梁也挺,薄唇淡淡抿着。
这是张大床,容纳两个人没什么。
林宜看着他淡淡地笑了,应寒年忽然睁开眼,定定地盯着她,黑眸深邃,有几根血丝,嗓音喑哑,“醒了,还疼不疼?”
闻言,林宜稍微动了动身体,身下传来的疼痛感让她不适,但比起生产的剧痛,这点疼她完全是忍受得了的。
“还好。”林宜微笑,“宝宝呢?”
“隔壁房间,外公外婆他们陪着。”他道。
“吓坏几个老人了吧?”
林宜问道。
听到这话,应寒年道,“打麻将都打迷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和宝宝都推出手术室了,他们的心还没提起就放下了。”
林宜听着忍不住笑,“这样也好,他们年纪大了,在手术室外面等上几个小时还不定会急出什么毛病。”
“就你会为人着想。”
应寒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宝宝呢,我想看看宝宝。”林宜想撑着坐起来,被应寒年按回去。
“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你不用担心,你把这一袋输完了我再去抱。”应寒年说道。
所有人都在看宝宝,只有他守在她的身边。
林宜看着他,轻声问道,“生了儿子,是不是很失望?”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没有,你生下的孩子我有什么好失望的。”应寒年不肯认。
“是吗?”林宜躺在那里,眼珠子转了转,道,“都说儿子像妈,我看我们宝宝也是像我比较多。”
“真的?”
应寒年一喜,眼中迸射出光彩。
见状,林宜都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哭了,“你是不是都没好好看过你儿子?”
知道是个儿子连看都不看了吗?
有这么做爸爸的吗?
应寒年一僵,发现被她套路,有些懊恼,从她脑袋下面抽出自己的手,“要不要喝水?我去帮你倒水。”
“……”
林宜无奈极了。
这个思女成魔的男人。
……
林宜醒来后,她的病房一下子变得热闹至极,大家全部拥进病房中。
“看看,这眼睛长得真像你,漂亮着呢。”牧阑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放到林宜身边,自己也坐在床边笑着说道,满眼的慈爱。
应青也坐在一旁,闻言笑道,“像小宜好,小宜的眼睛看着善,寒年的眼睛就太厉了些。”
宝宝躺在那里,两只小手高高地举着,小脸嫩得像水豆腐似的,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好像能看到什么一样。
林宜还躺着,侧过身体,伸出手在宝宝脸上轻轻碰了碰,心中感受奇妙。
这样一个小家伙就是她和应寒年的孩子。
上一世,她死在应寒年床上的时候怎么可能想到他们之间还会有今天。
太奇妙了。
一个属于她和应寒年的孩子,他的眉像应寒年,眼睛却像她,原来他们的眉眼结合到一起也是好看的。
她指尖戳了戳宝宝嫩白的小细指,一下子被他攥住,攥得还挺紧,“他还挺有力的。”
“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动的,恐怕以后有的头疼了。”
林冠霆站在床边上探头看着,外公看外孙,怎么看都看不够。
“男孩子就是要活泼一些才好,太文静了反而怕他太呆太闷。”
外婆坐在一旁削着苹果说道。
外公则坐在一旁,戴着老花眼镜看一本厚厚的书,正想着给宝宝取名字。
“说的是。”奶奶也附和着道,“小宜,以后培养可能埋没孩子好动的天赋,他喜欢动就让他动好了。”
才是个小不点呢,都想着培养了。
“我知道了,奶奶。”
林宜笑着应道。
“寒年呢?”应青问道。
“他出去打个电话回集团。”林宜道,公事太忙太多了,但应寒年坚持要陪她,很多东西只能电话联络。
林冠霆听着站在牧阑身旁笑了一声,“寒年天天惦念着女儿,这下一定气着了。”
这幸灾乐祸的劲儿……
牧阑忍不住看向林冠霆,差点翻白眼,“他气着了你这个岳父有什么好开心的?几十岁的人跟个三岁孩子似的。”
“我……”
林冠霆语塞。牧阑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盒纯金打造的首饰,里边长命锁、长生果镯子、金碗金筷什么的一应俱全,“小宜,这是我给宝宝的,做工很细致,不会刮到孩子皮肤,不
过我打听过,等小孩子开始抓东西咬的时候,这金饰就不能带了。”
“太贵重了,安姨。”
林宜被那一盒金子闪得晃眼。
“这是风俗,你得收着。”牧阑郑重其事地道。
这是s城的风俗,有晚辈出生,长辈们都会送金饰,代表对新生儿的祝福,能让新生儿健健康康、一帆风顺。
牧阑在s城呆的久,自然也知道这个。
不过一般人都是送个一件两件,没有牧阑这么送一大套的、
牧阑开了个头,林冠霆自然也拿出自己的一份,和牧阑送的是一模一样,也是一整套,样式都不带变的,俨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