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的饭,是林宜亲手做的。
她准备好了一切,他毫不知情。
牧华弘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赞赏道,“做得挺好吃的,林宜这女孩子蕙质兰心,手又巧,不可多得。”
“……”应寒年冷冷地瞥他一眼,还用他说?
见他不说话,牧华弘吃了两口又道,“林宜性格也好,说话温温和和,能把人委屈成这样,你话说的不是一般的难听吧?”
闻言,应寒年的脸上掠过一抹难堪,“我哪知道她劝过你,哪知道她知晓你有寻死的计划!”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突然从一场大戏中清醒过来,那种被戏弄的感觉笼罩了全身,一时之间怒火烧光他的理智。
要是再来一次,他自然不会那么说话。
该死的。
一想到林宜离开时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就懊恼得恨不得把餐桌给掀了。
“林宜跟在你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吗?
她要是那种乱来的人,你还能对她死心塌地这么久?”
牧华弘道。
应寒年听着不爽地瞪向他,“我不用你说!”
马后炮!他现在也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他也知道自己火烧脑子烧坏了,那又如何,话还不是说出去了?
“林宜是为了我们两个,所以你听不听我都要说。”
牧华弘搁下筷子,看着他沉声道,“你们都是要举办婚礼的人了,在这前夕,弄得她寒心,你不是自找麻烦?”
寒心。
应寒年被这两个字弄得胸口一阵紧缩,语气一下子低下来,“没那么严重。”
他们之间什么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就对他寒心的。
“怎么没那么严重,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婚前恐惧症,她们想的是自己的一辈子交托到怎样一个男人手上,想的是自己的一辈子会如何度过,男人婚前的态度决定了她们的幻想,一点恶劣都会被她投射成婚后的无数点……那你说,你今天这样,她会不会寒心?”
牧华弘坐在那里一脸严肃地道。
投射成婚后的无数点?归恩记
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忽然,一束鲜花抵达到她的视线里。
是一束野花,什么种类、什么颜色都有,明显是刚摘下来的,花瓣上面还沾着露珠,茎干上还沾着没完全擦干净的泥。
“小时候,我每次惹我妈生气,我就给她摘这样一束花。”
应寒年低沉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一秒,应寒年站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喷泉池的光。
“……”林宜抬眸,视线撞进应寒年的眼里。
他低眸凝视着她,见她看过来,立刻勾唇,笑得一脸讨好。
她忽然发现,果然小景时还是像他的,讨好起来都是一样的嘴脸,连眼睛弯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
“谢谢。”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什么表情地接过花,野花只用简单的红绳绑了下,但颜色娇嫩,十分鲜艳。
见她收下,应寒年暗暗松了口气,伸手就搂过她的肩膀,“不生气了?”
“你都拿哄你妈妈的手段来哄我了,我再生气不是很不识相?”
林宜苦笑一声,“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的过份了,拿人命当演戏,你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不生气,应寒年却品着不是这么回事。
他搂着她,低眸观察着她的表情,却解读不到更多。
应寒年索性站到她的身后,伸手按上她的肩膀,殷勤地替她捏肩,“我家团团这么温柔这么乖,怎么可能过份,是我不好,我当就是太冲动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你就当我脑子有问题,行不行?”
“……”林宜默,伸手推开他的手。
“你今天又是计划那些又是做饭的,一定很累,我帮你捏两下。”
他说着又要伸手。
“不用了。”
林宜再一次推开他的手,语气淡淡的。
应寒年很少听到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心头顿时烦的厉害,他按住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体,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认真地道,“这事你如果过不去,你就打我骂我,怎么都行,总之别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