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的本体,终于恢复了一线生机。
但末世来临,即使打开了传送阵,又如何将凤凰树带走?即使带走得走,它离开了生存的土壤,又如何存活?
信天游涌起了一个大胆想法。
假如神珠是一方空间,必然可以容纳一个小世界。到时候岂止将绿萼移植,甚至可以将云山、楚山、云梦泽统统搬入。
他只能想想而已,先走一步,看一步。
桃花坞四面环山,唯一通道是溪水尽头的山洞。只要堵死了,还是很安全的。这时代地旷人稀,所以桃夭绿萼数百年来,几乎没见过外人。
信天游环顾了一圈,走向田野。不需要道别,精灵们都看得见。
背后传来了桃夭的呼声。
“等等,信天游,你把这个带走。”
转身见到核舟飞来,他抬手抓住它挂回了脖颈,再次深鞠躬。
“拜托了。”
桃夭道:
“我保护自己的妹妹,不需要你拜托……她很单纯,充满幻想。也很快乐,有什么不快转眼就忘光。从来不闷在心里生闷气,使小性子。”
信天游“嗯”了声,挥挥手,转身欲走。
桃夭又道:
“我很了解她,她一定不希望你是现在这个样子。整天愁眉苦脸,沉默寡言,好像天要塌了。她一定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否则牺牲生命救下了一条行尸走肉,那又有什么意义?“
信天游顿了顿,径直走了。
到了“曳履星辰“的牌坊前,将其”轰隆“推倒。
这座残缺的牌坊,想必是癫道人成为大修士后,家族倍感荣光而修建。可孤零零耸立在田野中,太醒目了。
万一有修士站立山岭上看见,或者腾云路过,一时好奇心发作,也许会跑下来。
进入山洞后,先震塌出口,继而封闭入口。
感觉还是不保险。
至少要截断所有靠近桃花坞的道路,保证三十里内无人烟。
……
十五里外的小溪边,一条膀大腰圆的姑娘正在洗衣裳,唉声叹气。
“……缩在山沟沟里,那能访到好人家。昨天媒婆介绍了一个,比咱家还穷,居然嫌本姑娘丑。呸,哪里丑了?唉,再熬两年,就真会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神呀,赐给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重重一棒槌落下,水面激起涟漪,露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嘻嘻,这愿可真灵。才许下,就实现了,可不是梦吧。瞧瞧,居然是一位公子,不,是道爷,长得可真俊……“
姑娘放下棒槌揉眼睛,睁开再看时,水面上那个人影清晰地还在。吓了一跳,急忙起身,道:
“你是谁,别过来……爹妈都下地去了,家里没人。“
信天游冷哼一声,道:
“你想多了。“
姑娘一挺胸膛,大义凛然道:
“那你,肯定是来偷东西的……哼,你就是糟蹋我,我也不会把门钥匙给你。“
信天游瞧了瞧她一脸的红疙瘩骚痘,转移视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你想得美!“
手一伸,掌心出现一锭硕大的元宝,道:
“快去把你父母和全村人叫来,它就是你的。而且,每个人我都给一百两银子。“
姑娘看得两个眼睛发直,呆了一呆之后转身就跑。连衣裳都不要了,一路大呼小叫个不停。
一炷香后,全村老少聚集在了一块坪地。总共才五户,二十七人。
信天游不食言,先把那锭五十两的大元宝送给洗衣姑娘。看得每个人眼睛泛绿光,拼命咽口水。
一挥手,唰……
地面凭空出现了小小一座银山,简直要亮瞎人眼睛。
众人喉咙里都要伸出一只手了,却没一个人敢动。万一惹仙师生气,被宰小鸡一样宰了,可没地方申冤。
信天游冷冷道:
“道爷我,要在这儿修炼,不希望被打搅。两千七百两银子,你们按人头每个人取一百两,算是拆迁补偿款。三天之内,必须搬家。去哪儿我不管,但至少要住到五十里之外去。
“不许对外透露消息,倘若官府问起,就说发生了瘟疫。如果有人不肯走,或者对外胡说八道,哼……”
言毕,狞笑着抬手一抓。
嗖,一柄铁锹从十米外飞入掌中。
轻描淡写一拗,锹把断成两截。丢掉断把,抓起铁锹的铲面再一拗,立马崩断成两半。
“当当”将两片铲面互敲了几下,敲得人心尖打颤,然后猛地一挥。
呜……
两片断铲仿佛闪电一般穿过竹林,哗啦啦倒下一批竹子。
众人吓得一缩脖子,纷纷赌咒发誓。
土里刨食,地又贫瘠,他们一辈子也赚不了百两银。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生怕溜跑了,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修士圈地盘,建洞府,挺常见。
像有国教的地方,例如越国是天台宗的道场,往往由官府出面迁移人口,补偿一点烂谷子碎铜钱。
这还是最好的结局。
怕的是来了杂门散修,横蛮霸道,用老大拳头把人朝外赶。或者,干脆不准你逃走,专门供奉他,俨然成了土皇帝。
最倒霉的是撞到了邪修鬼修,为了不走漏消息,先把人杀光。
信天游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抬手一扬,尘灰漫天,道:
“听好了,道爷我已经播散了疫苗,三天之后发作。你们离开就没事了,永远不要回来。”
他沿途采集了木麻黄、苦楝、柳、槐及藤草的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