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耳畔传来惊慌的哭声,听上去最慌乱的是钱友巧的声音,可她人在这里,那么就是与她相关的人在这大半夜的出事了?
这一想,祁可清醒过来,睡意散去,翻身坐起,看到老牛已经牵回来了,顺手借着铺盖的遮挡从灵境里提出那袋鲜草挂在牛角上给它加顿夜宵,然后她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往钱友巧那边跑去。
“巧大姐,出什么事了?”因着这一晚结下的感情,祁可在这小群体里的称呼都随了大流,他们也喊她小可或小可姐。
“他们回来说荫二哥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军医无法给他止血。”钱友巧急得抹眼泪,可她又不能去军医营添乱,只能和小伙伴在这里煎熬。
“荫二哥受伤?”祁可的目光转向回来报信的男孩子们,“怎么伤的?伤在哪里了?伤口有多大?”
“挑水时被水边锋利的石头划破了小腿肚,老长一道口子,止不住血。”回来报信的男孩看上去比祁可略小,但已经是能顶半个成年人的年纪了,这会儿也正抹眼泪,难过得要命。
“水边石头划破的伤口?那应该还算干净。”祁可拉了那男孩一把,“别哭了,帮我扛药箱,我有一种外伤药可以试试。”
“你连这种药都有吗?”
“我单身一人行走千里去南方定居,不带够药怎么敢出门?”
“我帮你!”钱友巧用力抹干眼泪,扔下吊胳臂的衣服,跟着祁可去拿东西,这种时候有一点希望谁都不想放弃。
最终,那个沉甸甸好似多宝盒一样的大药箱还是由那个男孩子抱着,女孩们除了留几个年龄小的看顾大家东西,并按照祁可的建议,找出成腋ぃ等人回来后用于给他垫高受伤的腿。
而同去军医营的人除了男孩抱药箱,钱友巧等女孩们则抱葫芦,这是祁可留给自己用的葫芦,里面装的是干净的冷开水,正好用来清洗伤口调淡盐水和泡蒜水。
在前往军医营的路上,祁可还在想若是天天都碰到有人受伤的事情,是不是另外准备一些蒸馏水更好。
他们一行人赶到军医营,问人才知成荫已经转到了伤员帐篷,等天亮后再送他回自己队伍中。
钱友巧他们和祁可都没有说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人在这里放到天明的意思就是看人死不死,如果能活下来自然是跟着大部队继续出发,不然的话,若是成功止了血早就把人送回来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荫二哥的情况,然后你们听我指挥。”
问明伤员帐篷的位置后,祁可率先抬脚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钱友巧更是赶到祁可前面带路,毕竟他们是柏家军将领家属,钱友巧又是成荫的未婚妻,他们这些实实在在的军属子弟的脸就是在这里通行的令牌。
伤员帐篷里只躺了成荫一人,但简易的床边围着两名妇孺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钱友巧他们一进去就立刻喊这个婶婶那个嫂子,一听称呼就知道是成荫的母亲和他大哥的妻子,那个小孩子自然是他侄子,男人们都在忙着存水,只有妇孺能过来看顾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