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丽阳光下,一座豪宅之中。
一华服老者信步于豪宅花园之中,手托两个铁丸,神情悠闲自得。忽然,一下人疾步赶至他身侧,对他恭敬作揖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现在大堂之上恭候您。”
“那小子回来了?”老者顿时大喜,忙催道:“赶紧的,随我去大堂瞧瞧!”那下人犹豫一阵,这才低声道:“老爷……大少爷此番前来,还有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子随行。”
“咔!”
一声脆响传来,那下人循声望去,随即吃了一惊——老者方才还把玩掌间的两个铁丸,竟已被其大力捏得变了形。
“一个女子?”老者面庞上浮现出玩味笑容,流星大步随即迈开。
大堂之中,燕大同和慕紫晴分坐两侧,品茗以待燕家之主到来。慕紫晴神情好奇地端详着手中杯盏,只是不肯品饮。这情景教燕大同瞧了无比头痛,正要上前劝说,忽闻大堂外传来一老者豪迈大笑:“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燕大同霍然起身,对着那踏入大堂的华服老者恭敬作揖道:“爹,孩儿回来了。”说着又向慕紫晴介绍道:“这位是我爹,我们燕家的家主。”
听到燕大同的话,慕紫晴慌忙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身来遂向老者说道:“燕伯伯,紫晴刚刚一时出神,多有失礼还请海涵。”言罢又盈盈施礼道:“紫晴见过燕伯伯。”
慕紫晴犹自低头行礼,忽然心生警兆,抬眼望去,只见燕南天注视自己的眼神,竟如同苍鹰猎食般无比锐利。只片刻功夫,她便觉自己的内心已被悉数瞧透,一丝隐秘都无法掩藏。
“你……正在练习燕家射术吧?”燕南天眸中精芒闪过,声音却是平淡如水。
燕大同眼见慕紫晴就要点头,即刻上前将她护在身后:“爹,你又多疑了。孩儿此行尚有要事告知你。”
慕紫晴虽不明白原因,但即刻心中有数干脆闭口,唯恐言多必失。
然而燕南天何等人物,只瞄了一眼二人神情的些微变化,眨眼间已有了决断。但见他冷冷一笑,极有深意道:“不错不错,在外闯了十几年,倒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嘴皮子功夫见长。”
燕大同深知父亲的厉害,此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话题扯开:“爹,孩儿此行回来是想告知你,小弟有消息了。”
他见燕南天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不禁微怒道:“爹!你没听到么,我说小弟有消息了。”
燕南天沉默一阵,忽而笑道:“敢情你口中的要事便是这个?那么你可以闭嘴了。”说着他全然无视燕大同的盛怒目光,悠然转身坐上大堂主位:“诸位光临寒舍,我燕南天实感荣幸。如有招待不周,还望千万海涵。”
假客套乃是燕大同最为厌恶,他当即上前一步,怒指父亲道:“还是这么独断专横!当年要不是你听信术士之言,说小北会给家族带来一场劫难,于是便对他疏于爱护,导致被人于夜间盗走,拐卖他方?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乍一听闻他的消息,你还能毫无悔意,依旧无动于衷?”
燕南天被他厉声喝斥,只顾低头品茗,连眼皮都不曾跳一下:“呵,你想让我怎样?”
燕大同闻言,遂对慕紫晴道:“你把当日情形说予我爹听。”
见这对父子的矛盾极其尖锐,慕紫晴早已不知所措。此刻既然燕大同发问,她慌忙上前,将那日在小镇上听到的关于伯阳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出来。只是她留了个心眼,但凡涉及到自己所学的燕家射术的,却是不曾提及。
燕南天听完沉思良久,忽而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小北竟然会流落到如此偏僻的荒原所在……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后面这话,却是对燕大同说的。
即便深知父亲的顽固脾性,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无论如何燕大同也愿意试上一试。只见他蓦地下跪,对着上方的燕南天道:“爹,孩儿恳请你与我一起去一趟伯阳城。有你亲自出面,一定能将小北接回来,让我们父子兄弟团圆!”
“不可能。”燕南天冷冷甩出一句,任凭燕大同把头磕得山响,脸上也无一丝动容。
如此铁石心肠,真可谓世所罕见。慕紫晴身为外人,此时都瞧不过去,当即上前一把拉起燕大同,随即脸色沉下对燕南天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定会有所冒犯,但……”
她遥指堂堂燕族族长的鼻尖,面对那份十足的上位者威严,亦无一丝畏惧:“你或许是一个好家主,但作为父亲,却是远远不合格!”说着她拖起燕大同便朝大堂外走去:“别求了!你就是把脑袋磕碎了,这种人也不会稍加心软。”
眼看着诸人就要离开大堂,漠然端坐的燕南天将手中杯盏猛掷于地,发出一声脆响:“都给我站住!”
燕南天一贯淡然的脸庞上,终于有了隐怒之意。只见他缓缓自座位上起身,大步迈开,朝着已然站在大堂外的三人逼近而来:“要老夫去迎回小北,也不是不可以。但在此之前……
脾气素来又臭又硬的父亲,今日竟破天荒地稍加妥协,燕大同大喜过望,连忙点头道:“只要小弟能回来,只要你愿意……”
燕南天冷冷一笑,锐利眼神蓦地凝在慕紫晴身上,语调中顿时充斥了威严与肃杀:“小丫头,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究竟有没有学习过燕家射术?”
“……”
慕紫晴被他的可怕眼神吓到,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