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是让人羡慕啊……”他低声笑一笑,只是语气却有着说不清的无奈与自嘲。
剑鸣声骤然停止,拼斗间的二人迅速拉开距离。各自身法施展开来,两道人影不住地调整着适合出击的角度,寻找着最适宜的时机。燕大同见慕紫晴依旧牢牢盯住场中生怕朝夕夕有闪失的样子,遂笑道:“丫头不用担心,那俞可均断然不是朝夕夕的对手。”
慕紫晴惊疑地指着对峙中的二人道:“可是我看来他们不是旗鼓相当么?”燕大同将她从背上放下来,指着场中二人道:“你且瞧瞧,这二人的下盘有何不同?”
慕紫晴根本不懂半分武艺,但是常年习医的她在眼光上却是比常人高出了太多。经过燕大同略略提醒,她一眼便发现朝夕夕的步伐沉稳有力,下盘稳重;反观俞可均则是稍显虚浮,似乎后力略乏。
“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能成为致命之处,何况那俞可均可不仅仅是身法差了朝夕夕一大截,所以三招之内她必败。”燕大同说到这儿眼眸一亮,提醒慕紫晴道:“仔细看着吧,这招便要定胜负了。”
曼妙身形蓦地腾起直上九霄,黝黑天际,突然亮起一道璀璨光芒,朝着朝夕夕头顶疾速刺下。俞可均这一手才使出,众碧水门门人的脸色即刻齐齐一变,随即纷纷现出疑惑神情:“副门主何时竟会使这种剑法了?”
虽说这一剑确实漂亮,场中大多数人也不曾见过,但身经百战的朝夕夕却一眼认出这剑法显得有些生涩,朝夕夕更不会有半分惊慌情绪。只见朝夕夕淡然一笑,看也不看对着袭来的凝碧便是一剑刺出。
叮!
沛然大力自凝碧之上传来,使得俞可均疾速坠下的身形生生停在半空。她顿时讶然,顺着凝碧狭长的剑身望过去,只见灭魂幽碧的剑尖牢牢顶住凝碧。
凝碧灭魂上下交击,双剑剑尖汇于一点,俞可均纵然拼尽全力也不得再刺下半分。她正觉得恼火,朝夕夕却是二话不说骤然出手,灭魂的剑身霎时间便刺出几十剑。缤纷若雪的剑影猛攻之下,俞可均难以抵御,一不留神肩上一凉,却是已经中了一剑。
一团血花散开,在众碧水门弟子的惊叫声中,俞可均的身躯重重跌落在地。紧接着,朝夕夕大步上前将剑压在她的咽喉处,锋利的剑身将她的脖颈都割出了一丝血红:“念在你是水月的左膀右臂,我今日就不杀你,他日你若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那便等着箫某取下你的首级吧。”
俞可均何曾被人这般厉声威胁过,若不是一旁的碧水门姐妹上前将她劝住,她一定拼死也要报复这一剑之仇:“朝夕夕,你等着,他日你若落到姑奶奶的手里,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朝夕夕冷冷盯着她,却是不置可否。
副门主落败,其余人等自然没了继续争斗的念头缓缓退去。俞可均被门中弟子搀扶着犹自骂骂咧咧,不料前方突然出现一人拦住众碧水门弟子的去路:“俞副门主且留步。”
俞可均败于朝夕夕之手,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刻见那人竟也拦在自己身前,她咬牙忍住肩上疼痛将左右搀扶她的同门尽数推开:“你以为你这黄毛丫头有朝夕夕做靠山,姑奶奶我就会怕了么?”说着强撑着提剑,剑尖直指那人:“若要战那便来,我定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为利剑所指,慕紫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何况她从未被如此多道目光注视,心中一紧张一句话憋在嗓子里半晌都说不出来。直到俞可均不耐烦地怒斥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肩上的伤,我可以帮你治好……”慕紫晴怯生生地指了指俞可均化为一片血红的肩头,道:“方才那一剑伤到了你的骨头,若是不赶紧治疗,只怕这条手臂以后会留下什么病根……”俞可均听慕紫晴所言顿时一惊,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只是这紫衣女子会这么好心?
然而俞可均毕竟是凭着自己的才能坐上碧水门的第二把交椅的,关键时刻自有其过人的判断力。只见她稍稍迟疑,便不顾门中弟子的劝阻,将受伤的肩膀送到慕紫晴面前:“麻烦了。”如此果断的作为顿时令旁人为之侧目。
慕紫晴嘱咐她待会无论有多疼痛也不可乱动,接着在随身携带的药箱中翻出必要器械,最后又取出一样骇人物事来:“不用惊慌,此物不会伤人的。”那物事半个手掌大小,身披硬甲,浑身泛着幽蓝的光泽,竟是一外形丑陋的甲虫。
“这是产自荒原的一种异虫,可以吐出修补骨头的粘液,只是会有一点痛……”慕紫晴似乎也知道这种方式常人难以接受,说话的底气不禁弱了几分。谁知俞可均看也不看便道:“过如此怪异的治疗骨伤的方法,纷纷凑上前去细细观摩。
只见慕紫晴将俞可均肩头处的衣衫撕开,微微查看了下她的伤势,接着抬头对朝夕夕就是一个白眼:“就知道你的脑子有问题,对一个女孩子家出手也这么没轻没重。”这般话语令四周人等一时间也忘掉了彼此立场尽皆失笑,唯有朝夕夕尴尬至极,干脆撇过头去不予理会。
慕紫晴将那甲虫放到俞可均的肩上,接着双手执刀具将伤口的两侧血肉分开露出皮下森白的骨头。那甲虫倒也颇为配合,口器对准骨头上那道深深的裂缝不住地吐出一股股透明的黏液。直到骨头裂缝被透明黏液完全填满,慕紫晴才将甲虫收起,又在伤口处敷了些止血的药草,末了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