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因为近来荆州局势变化而显得越来越严肃的太守府,却是少有的多了几分欢喜的气氛。
李易命人大开中门,然后亲自迎出好远,接了一位贵客进门……
张昭看着面前这位闻名已久的李易李襄侯,感觉眼前一阵恍惚,就像是做梦一般。
“李易见过先生,因为消息不畅,易未能提前得知先生道来,未曾出城迎接,还望先生莫怪。”
李易说着,向张昭深深一礼,张昭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还礼道:“襄侯大恩,张昭感激涕零,然襄侯却如此谦虚,实在折煞张昭了。”
张昭对着李易下拜,双手几乎都要拱到了地,态度非常诚恳。
李易赶忙拉住张昭手臂,扶着他起来一指跟在身后的郭嘉笑道:“易早先与奉孝说过,似先生这等大才,当亲自门相请才是,如今未能亲自往徐州相请,却劳累先生颠簸,唉,易好生过意不去。”
张昭下意识的看向了郭嘉,郭嘉拱手笑道:“嘉仰慕先生之名久矣。”
张昭赶忙还礼,然后郭嘉继续道:“主公爱才,曾经说过,若有一州之才,必然亲自登门相请,然而主公却说先生乃是王佐之才,他日得以空闲,必然要亲赴徐州相请,唉,只是不料先生忽然遭逢灾祸,主公无奈,只能以其他手段将先生请到此处了。”
张昭了然的点了下头,心中很是触动,旋即再次向李易下拜道:“张昭不过早先听闻襄侯之名,一直觉得襄侯功绩乃是运气使然,但今日方知,襄侯气度心胸,十倍于张昭,张昭拜服!”
张昭说这些话可不是拍马屁,他是真的很佩服,并且感激李易。
之前因为几句话不太中听的缘故被陶谦拘押,张昭虽然感觉陶谦不会杀他,自身并无性命之忧,但明明无罪却被当做囚犯一样对待,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奈何以张昭家世根本无法与陶谦相争,好友赵煜屡次为他说情也是无果,当时张昭已经异常心冷了,不料糜家忽然开始接近他,主动与他交好。
当时张昭挺纳闷的,但身处牢笼,连个闲汉都不如,他也就没想太多,直到糜家人将他救出了徐州,张昭这才明白,原来是李易一直很欣赏他,只是不好贸然相召,恰恰得知他受了无辜牢狱,于是就让糜家花了大代价将他救到了南阳。
是真正的大代价,糜家为了将张昭救走,疏通关系用的花费就别说了,重要的还是因此与陶谦交恶,这带来的不良后果根本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楚的。
古人重恩义,李易与张昭非亲非故,却如此救他,在相比较陶谦那个恶劣的例子在前,张昭在路就已经想好,无论是李易究竟是什么人,他都要全力辅佐回报这份恩情。
但真正见面后,张昭发现李易比他想的要好的多,不仅没有年轻人的毛躁,在面对他的时候,更没有因为恩义就对他有半点倨傲,反而是诚惶诚恐的来迎接他。
这种态度,张昭真的是很感动,眼眶都有点湿,只是他这人情绪内敛,没人能看出来罢了。
而且,除了感动之外,张昭还很欣慰,虽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但他已经知道,纵然没有这份恩情在,李易同样也是一个值得他辅佐的人。
心思转动了几下,张昭拿定了注意,第三次对着李易下拜,沉声道:“张昭才学平庸,本不敢奢望仕途,但襄侯之恩厚重,张昭无以为报,只能求做驽马,供襄侯驱使,还望襄侯不弃收留。”
“哈哈哈……”
李易忍不住大笑了一声,然后将张昭扶了起来,欢喜道:“得先生相助,易大事可成,奉孝,让人安排,中午摆宴,易当亲自为张先生接风!”
“喏!”
郭嘉应了一声,这就要去安排,但贾诩匆匆从另一边走来,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笑着说道:“主公且慢。”
“哦?这是……嗯,难道是有什么喜事?”
李易看着贾诩,瞧见他一脸高兴地样子,心中有了好几个猜测,但一时不能确定。
贾诩给张昭拱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李易说道:“主公点名要的祭旗之人已被伊籍送到,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啊。”
“祭旗?”
张昭忍不住眼角跳了跳,有些惊诧的看着李易,他来时也听说荆州不太平,但李易这样子明显不像是要打仗啊,那么拿谁祭旗?祭旗之后干嘛去?
众人见张昭惊愕的样子,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李易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样,不如先让奉孝带着先生在太守府中走走,易去见过来客,等到中午一起不醉不归如何?”
张昭虽然心中疑惑,但他脾气温和,而且是个比较道的人,当即拱手应下。
李易点点头,便先一步回府了,然后郭嘉大概和张昭说了一下毛的事情,张昭听得先是愕然,紧跟着又觉得有些好笑,但最后却是细细思考起李易这个人来。
天下爱才之人多不胜数,就像刘表,陶谦,乃至袁术,不管本身品性、眼光如何,但对于人才都是极为渴求的,为了招揽人才,哪怕是性格恶劣贪婪,也会为了表示诚意做出许多的让步。
但张昭却觉得,这些人与李易相比,似乎都差了一点。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那位被以祭旗之名弄来的毛,李易所表现的态度以及“诚意”,已经有些超乎寻常了,甚至于为了人才可以不择手段。
或许,在这乱世之中,也只有这样的人可以成就大事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