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的眼眸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脸上却是带着几分惶恐,上前双手扶住了袁耀的手臂,说道:“大公子身份何等尊贵,如此大礼,实在让李易承受不起。”
见到李易这般态度,袁耀心中稍稍鬆了口气,他已经被李易话给吓住,对未来充满了不安,偏偏此时除了李易,他又找不到旁人能给他出主意,所以,他很是担心李易会趁机摆出高傲姿态,羞辱于他。
当然,多余这些贵公子来说,所谓羞辱自然不同于通常意义中的羞辱。
好在,袁耀觉得李易说话虽然太直接,但心思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李易扶着袁耀重新坐下,看着他笑了笑,笑容很是温和,说道:“易之前所描述种种,其实都只是推测,并非必然之事,而易之所以告诉大公子,也只是为了防微杜渐罢了。”
李易知道,说事情不能一味的咄咄逼人,反正自己已经完全佔据了主动,还不如适当的欲擒故纵一下,如此不光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高大上,同时也可以避免袁耀表面感激,暗暗却在心裏面恨他。
虽然李易对于袁耀是抱着用过就扔的态度,但他也不想因为袁耀的小心思,导致他袁术翻脸之前生出什么变故。
袁耀听了李易的话,确实不像之前那么压抑了,不过心中的紧张并没有减少太多,再次拜道:“耀之前让父亲失望,其实一直也有心改变,只是耀驽钝,不知该如何去做,还请襄侯再次指点,此番恩情,耀今生不忘。”
李易呵呵笑了笑,心想用不了半年你就能恨我入骨,那恩情就算了吧。
李易做思考状,袁耀就小心翼翼的坐在对面,期待且恭敬的看着他。
片刻后,李易说道:“听闻使君明日让大公子出府?”
袁耀一怔,道:“明日父亲要与百姓同乐,耀为袁家子,自当同行。”
李易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大公子何不今日就借口问询明日细节,然后面见使君?”
袁耀不太理解,迟疑道:“父亲正气恼于我……我丢了袁家颜面,若是此时贸然去见,怕是只会遭到训斥。”
李易歎了一声,他感觉这年头基本上是家业越大,亲情也就越淡,袁耀这事其实根本都不算事,只是这父子关係太过生硬,袁耀一想到袁术就先怂,然后就什么都办不成了。
“袁使君之所以气恼,固然是有颜面的缘故,但更多还是因为大公子当时应对不当,只要大公子可以收敛心绪,重整言行,不要被小事左右心智,等使君见大公子,必然知道大公子心结已去,之后使君纵然言语严厉一些,心中也必然欢喜的。”
“但是,如果大公子非要等待明日使君召唤,使君只会觉得大公子到时候是不得不去,心中首先就多了几分不喜,二者区别如此明显,大公子还需要犹豫?”
袁耀楞了楞,问道:“就如此简单?”
“的确如此简单。”
袁耀想了想,又问:“可如果父亲,问起我那天之事……作何感想,我该如何应答?”
李易微微一笑,低声对袁耀说道:“大公子到时候只要如此这般……”
袁耀听着李易给他的“答案”,连连点头,等最后李易说完,忍不住感慨道:“怪不得听人说父亲近来每日都要称讚襄侯不下十遍,耀之前还以为是有人以讹传讹,如今得襄侯指点,方才知道襄侯智谋确实非凡啊!”
李易摆摆手,推辞道:“大公子过奖了,易不过是有些口舌之利罢了,全都是许小算计,上不得檯面的。”
袁耀笑了笑,虽然嘴上不可能承认,但他心里真的有点佩服李易。
不提别的,单单杀董卓这件事,除非他老子将来当皇帝,否则袁耀这辈子都很难追上李易的名声,更不要说李易的脑子还是如此灵光,让袁耀很有一种在某些方面完全被碾压的感觉。
袁耀摇摇头,抛开这些念头,暗暗提醒自己可是袁家的大公子,然后又问道:“那杨长史那边呢,襄侯认为耀当如何弥补?”
李易没想到袁耀连这个都问,表情一如之前那般说道:“此事最为简单,杨长史对使君忠心耿耿,对大公子也是如此,正所谓礼贤下士,大公子只要真心以礼相待,杨长史又岂会往心里去?”
见李易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袁耀暗暗有些羞愧,感觉自己太笨,同时也在考虑,李易与他年纪相仿,但智谋确是这般出众,如果今后李易能以他为主,在他身边辅佐,这扬州之内,还有何事能让他为难?
而且,如果李易能够认他为主的话,之前被李易点出的那许多问题,也就不会伤及颜面了,毕竟臣子劝谏主子是理所应当的。
想到此,袁耀亲热的拉着李易的手臂,满是真诚的望着李易,深情道:“耀此前一直自认身份尊贵,天下之间少有难事,平日里没少因此自得,直到听到襄侯的金玉之言,这才明白,之前种种,看似风光,其实却是浑浑噩噩,唉,说出来当真是丢人。”
李易感觉袁耀的态度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却没猜到袁耀是想招揽他,不就就算知道,李易也不会在意,反正在袁耀的前头,还有一个袁术在给他抛媚眼呢。
对于袁耀的恭维之语,李易拱手道:“大公子过谦了,如今天下,袁家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以大公子如今身份,只要将来稍微谨慎一二,最后必然贵不可言。”
袁耀拉着李易的手紧了紧,感慨道:“将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