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爷抹着眼走了。
“我报!这就去还不行吗?”
……
太后在旧宫生闷气,忽然一对缠着红纱的藕臂从背后伸来环住了她,一张柔媚动人的脸,开口却是男声:“我早就劝你别放过厉千秋,你偏不听。毒啊,用在谁身上,谁知道疼。”
“哼……只是七天而已,我等得起,他既然向着邺绍扬,早晚会对我低头。”
平先生眼神闪烁,转而说道:“你说你啊,既然不想要这个儿子,何不自己登基呢?非要跟一个阉人分享江山,我都替你觉得委屈。”
他像蛇一样左右摇晃着,声音时而在左,时而在右。
太后背后泛冷,手臂上差点起鸡皮疙瘩。
“你说你心慕我……可我始终觉得,你爱的是那个死人,你是在利用我。”
太后心惊,一把按住他右手,转身环住他:“利用?呵……你这妖精,真是翻脸就不认人,昨儿个刚折腾了我一夜,今天就说这样的话!”
“哟,还委屈上了……”
平先生话是这么说,对她的态度其实很受用,横抱起她就往屋里走。
平先生放下怀里的美人,往身后掐了个咒。
转眼间红雾腾起,弥漫,很快遮住了殿外这一圈。
先前离开的少年去而复返,旁边还多了个银发婆婆,两人都看见了这片雾,也能听见里面让人脸红的动静。
“阿婆这下相信了?”兰疏影噙着笑意,对旁边的土地婆问道。
她来历劫,按道理是不该记得事的,所以无妄海的势力暂时用不上,而红莲和奶糖各有各的活,她这才想到,让土地爷去把蛇妖的所作所为报上去,借仙界的威风,逼他治好邺绍扬。
土地爷刚上去,他家爱吃醋的媳妇果然有小情绪了。
兰疏影把事情经过简单告诉她,顺便带她穿过蛇妖的结界,撞上这场粉色大戏。
“信了,信了!”土地婆红着脸呸了一口,“这个阴邪的蛇妖,连寡妇也不放过,真不是个好东西。上仙,你说这妖精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也是想要邺国?”他也要不着哇。
“抓上去审审就知道了,阿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兰疏影回到东宫,走之前她眼看着安然入睡的小孩,现在脸上灰气游走,痛苦地跟着皮肤底下游动的凸起抓挠,两腮已经多了好几道口子。
两个宫人拼命按住他的手,发现她回来,像看见了救星:“大人!”
“这里交给我,你们先出去。”她顿了顿,“准备伤药和热水。”
那游走的就是平先生的妖气。
她指间凝出一把金针,首尾两根针固定住灰气,然后右手持一柄婴儿小臂长短的金光小剑,剖开放血!
只有把妖气清出去,他才能安稳下来。
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很专注,同时,神情严肃而冰冷。
甚至可以说是杀气腾腾。
期间邺绍扬醒过一次,乍一对上她的眼,他下意识闪躲,喉咙里跑出溃不成型的“啊”。因为他的脸皮颤动,导致第二根金针刺歪了,被她盯上的那道妖气立即逃向心口,薄皮一鼓一收,仿佛在耀武扬威:
你来啊,你敢吗?
“闭嘴!不许动。”
很难说邺绍扬是不是被她吓住了,他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土地婆突然冒出来,她法力不高但是刚好属于木灵蕴,能帮着治伤,还省得给小孩涂药了,兰疏影很欢迎她的加入。
她俩一直忙到五更天,才把小皇帝体内的所有妖气驱逐干净。
不过她们拿蛇妖的毒素确实没办法。
只能接着等土地爷的消息。
小孩经历了前面的惊险,这会儿脸蛋泛红,睡得很香。兰疏影翻着白眼,颇有点不平地在他脸上揪了一把,没良心的混蛋,白养你那么大了。
她想想,又有点惆怅。
邺绍扬是邺绍扬,清凌是清凌,她很喜欢那个从小看大的奶娃娃,可是现在,奶娃娃在一节一节地死掉,清凌在他身上一点点复生。
这个清醒的认知,有时候会让她想杀了他。
弄死这个躯壳,他就永远是邺绍扬。
【算了,我在想什么啊,你怎么会甘心死掉。】要想弄死男主,只有两种人能办到,一个是女主,一个是吃错药的反派。
她,两个都不是。
土地婆走了,她打了个哈欠,困乏涌了上来。
“大人,该上朝了。”
梁上落下一个人,极恶司的,他还贴心地带来了她的官服。
“不去。”
兰疏影摆手,懒洋洋地说:“他们都说我想谋夺皇位,对扬儿下手,我何必站出去让他们泼脏水,就说我病了吧。”
那人点头称是,又见她去桌边写了几行字,甩过来给他:“把这几个不安分的灭了。记得,这不是我的命令,是大家的意愿。”
她一个闭门不出的病人,约束不住手下也是正常的。
还请诸位多多担待了。
“噗……”那人把纸上的名字记下来,然后递到火盆里烧了,笑嘻嘻地说,“是,这些人整天不干正事,欺负百姓,我们早就看不顺眼了,跟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那就去吧。”她赶人了。
厉千秋的名声很怪。
得了实惠的百姓都说他是个好人。
有人得实惠,就有人倒霉,所以在官场里只能落个恶名。
小皇帝倒是一心信重厉千秋,但他病倒了,而太后的态度很暧昧,百官自然动了心思,想趁机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