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兰疏影垂眸浅笑,和和气气的笑里偏偏透着一股残忍的味道:
“我记得外面朱瑾花开得好,红艳艳的特别讨喜……可惜,接下来恐怕得拿白布先盖一盖了。”
那是她昨夜撑着剑走回来的路上看见的。夜色虽沉,不影响她赏花。
澹台云渺一颤,想透了她话里的意思,却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了手脚……不寒而栗!
兰疏影不想吓唬她。
只是提前透个底,告诉她会是谁赢,省得这孩子瞎担心。
因为这具身体现在还没完全适应新主人呢,澹台云渺的心安不下来,多少会影响到她。
*
澹台家主赶到小院的时候,小院主人刚好走出不远,一副要远行的样子,突然被老父亲御剑拦住,质问他昨晚做了什么?
他还想抵赖。
可是澹台家主一口气道破他的恶行,逼得他没话回!
他的心口处一阵阵发烫,落在澹台家主眼里,就是妖异的紫红光芒在衣服底下一闪一闪。
老人恼怒,手里多了武器:“就是这个东西迷了你的魂,让你好坏不分,干出欺负自家人的恶事!你速把云渺的灵根交出来,再毁了这邪物,否则别怪为父今天就要清理门户,把你逐出澹台家!”
家族遭了那一战的祸,剩下一群失去亲人的可怜人。
害了小辈,这种事本来就让他没法原谅,更何况那可是云渺!她是家族里唯一引来祥瑞的孩子,修为在小辈中是最高的,为人也能服众。
说句实在话,如果哪一天他去了,云渺就是带领家族兴旺的新主啊!
这个孽子,他怎么敢?!
“云渺的灵根?”澹台大少心里一虚。
但他一想到,昨晚前辈吃了天灵根之后亲口说很满意,还打算抽空再传他几招,心里踏实下来,还略带得意。
他回味着父亲的话,忍不住冷下脸,语气嚣张地说:“逐我出门?哼,父亲是老糊涂了?就算她是我害的又怎么,不是谁都有资格供奉前辈的,澹台家能有机会接触到前辈,还是因为你儿子我呢!”
老人像被惊雷劈中,傻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可他好像突然不认得这个儿子了。
澹台大少继续讥笑道:“云渺算什么东西,你是这些年在家待久了,没什么见识,筑基期的人在外面一抓就是一把!更别提她现在就是个废物,拿什么来跟我比?”
逞过嘴上威风,他还嫌不够,眉宇间煞气流动,本就苍白的脸变成死人一样的青白色,手中凝出一柄长兵。
那材质状似白骨,外面裹着淡淡的紫红电光,绝对不是他过去擅使的长刀!
这一下,更显得他被那个邪物影响得很深。
澹台家主:“你、你要跟我动手?”
“动手?不不,孩儿怎么敢呢,今天就是想教教您老人家……澹台家会的东西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跟前辈传授的种种神通相比,连屁都不是!哈哈哈!”
长子的这番话,成功激起了澹台家主的所有怒火。
他悲愤地持刀冲了过去,元婴后期的气势毫不保留。没想到儿子居然不怕,身上同样卷起元婴期的修为。
兵器相击,这一回合,父子俩不分高下。
又斗了一阵。
澹台大少招式邪异而且杀气越来越浓,俨然是要弑父!
或许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澹台家主渐渐败下来,引来对方猖狂的笑声。
“孽、孽子!”生死关头再也不能留手,他运起家传功法,调动最纯粹的灵力覆盖在长刀上,焰光灼人。
老人悲哀地意识到,尽管这样,他仍然不是儿子的对手。
就在这时候,老人脑海里突然多了一篇小字,无数感悟涌上心头,长刀即将撞上去,火焰突然暴窜出去两尺,这火是他灵力所化,却突然威力大增,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温度很高,直接烧化了澹台大少的白骨枪,更把他肩部到头顶全都笼罩在里面!
几声惨嚎过后,澹台大少倒了下去,一个圆球从他胸口飞窜起来,刀上的火焰自发冲上去阻拦。
没想到刚一接触,那圆球就融化了,落到地上,是一滩发臭的脓液。
……
“主人,我没拦住它。”红莲愧疚地说。
附在刀上的火焰之所以暴涨,是因为红莲早就藏在澹台家主身上;
红莲试图把那个鬼东西抓回来,可惜没成功……
“不怪你,邪物狡猾,看似跟那家伙形影不离的,其实本体根本没在这儿。”
红莲疑惑:“在哪?”
兰疏影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它今天损失一个仆人,以后八成要来报仇,到时候你再烧死它。”
“好!”
……
澹台家死了一位大少,果然办起白事。
到处都挂上了经幡。
正如兰疏影之前跟澹台云渺说的,朱瑾花太艳,让吊唁的亲朋宾客们看见不好,所以拿布遮了一阵子。
澹台家主再次尝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还是亲自下手,心里确实不好受。
看见儿子尸体的时候,他后悔过。
但是想到儿子生前的混账话,做的那些事……对家族的责任感终究占了上风。
他亲手为孩子们除掉隐患,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而且那天他脑海里多的那篇小字,居然是控火的感悟!
或许,那是祖先留的?
老人忙着把这些感悟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