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疏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主宰的意思是,她之前只按任务要求毒死了一个炮灰杂工,其他人都没动,而且相处得比较和平,以至于被判定为“过于稳重”,让她错失了去竞争傲慢继承人的机会。
那么现在,她的行为,就是在为错误补救?
这可是个大坑啊。
傲慢跟贪婪打过架,说不定当时的场面是按在地上揍呢,在贪婪的仆从面前,她能说自己想继承傲慢的衣钵吗,啧……
兰疏影坚决表态:“我能进到这个水晶幻境里,说明我跟贪婪大人有缘,能追随他就是我最好的路,其他的就没必要考虑了!”
主宰隔了几秒才幽幽地说:
“……你拍马屁的功夫真不赖。”
兰疏影微微一笑,心想:如果你家也养一只马屁精,早晚能把你熏陶得功夫不赖。
“可惜主人还在睡觉呢,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来看你。”主宰笑嘻嘻的,“你这马屁算是白拍了。”
兰疏影一脸淡定,不轻不重地反驳了一句:“我这是真心实意。”
她把小孔雀的尸体放到木椅上,主宰又有话说了:“亏他还叫了你那么多声哥哥,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这个好哥哥手里。”
“你就这么杀了他,不怕以后会后悔吗?”
主宰仿佛又想挖坑。
兰疏影不受影响:“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吗?”
闻言,兰疏影掰开了小孔雀的手指。
指缝里赫然夹着一根造型很熟悉的细针,凑近还能闻出淡淡的香味,是小孔雀给洗衣女工的那种药。
她展示完就把那只手合上了,对着随身的干草深吸几口,把冲上来的不适感彻底驱散。
小孔雀带她到自己房间,嘴上说着这个密室是他刚发现的,可他一路上心不在焉,没注意到自己开机关的样子有多熟练。
那可不像是只来过一次两次的样子。
进了密室之后,小孔雀松开她的手,有意识地想转到她身后,当时,她余光已经扫到了他指缝里的银色。
况且小孔雀今天露面之后,数次把目光投到她的干草指环上,那是能克制麻醉的解药——他想麻醉她。
方法也简单,他只要趁她不注意,把细针扎上来,她就会像蝴蝶夫人那样失去反抗能力,任他摆布。
至于他的下一步打算,或许是想等到血族出现,拿她去邀功?
可是她先一步压住小孔雀的胳膊,让他抬不起手……之后发生的事,主宰都看到了。
兰疏影目光闪烁,向主宰打听道:“你之前好像说,血族的心愿是想当个人?那他应该需要一具人类的身体吧……就是不知道死了的算不算。”
她背过手在密室里东看西看。
“他还答应把血族的能力送给这个家伙。啊,他现在有两个后代,一个呢,用来接收血族传承,另一个给他提供新的人类身份……”
“嗯……这样分配应该挺合理的。”赢的那个心想事成,输的那个一无所有,多公道。
主宰隔了好一会才说:“……你早就怀疑他了?”
“是从来没相信过。”兰疏影严肃地纠正它。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种环境里,突然冒出一个兄控小天使,谨防白切黑啊。
“呵呵……够狡猾。”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啊。”
这间密室不算大,几个平方而已。
除了木椅,房间里唯一的摆设就是池子。
正如小孔雀所说的,池子瓷白的面已经被深深浅浅的褐色盖住,全是干涸之后的血液。
但是池子有两层。
中间的隔层可能是用来过滤的,底下那层的褐色面积很小,说明过滤后的液体还没积起来就被取走了。再往下就是实心底座,液体并不是流走的。
所以,过滤之后的血去哪了呢?
兰疏影蹲下去仔细看地面。
她好不容易在右边两米外的灰尘里发现了一小点凹下去的褐色,顺着这个方向,她走到一面墙跟前。
“有机关……”
她找出触发点,按了下去,墙上裂开一个边长二十厘米的正方形,是一条黑幽幽的通道,不知道通往哪里。
兰疏影凑上去看,内壁很潮湿,有些地方还挂着水珠。
她眼神微定,注意到一道狭长的浅痕,像是被刀片划出来的,划痕里的石屑也挂着暗褐色,脑海中组出一个画面:
某个身上沾满血迹的飞行物,在通道里展开翅膀……
锋利的边缘,与石墙产生摩擦……
主宰懒洋洋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一条路。”她诚实地答道,“不是给人走的路。”
“那你觉得是给谁的?”
兰疏影收回手,擦掉指尖上带着腥味和石屑的水珠,垂眸深思一阵,试探道:
“它们是飞过去的,那边,是古堡吧?这是一条输血通道,蝙蝠把滤过的血送到那边去,供养那个血族?”
她说着,愈发自信了。
金属蝙蝠的内部结构很简单,除了核心和必要通路之外,分明有四块中空储物间……
虽然没有安装犬齿,不过只要它们把自己沉到血泊里,液体自然能灌进去,把它们变成一个个移动血包。
主宰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隐约带着点酸味。仿佛已经窥见自己将来会被这个新来的小妖精分了宠。
真是塑料花一般的同僚情啊。
兰疏影无奈地笑笑。
它这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