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承德落座后,起初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昨晚他已经尝试了,可璇颖拒绝得那么干脆,如今更是直接把话挑明了,他再怎样也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身旁的璇雅不停地拉扯他的衣袖,还小声在哀求,他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璇颖,太子殿下根本不给爹提这事的机会,但你的话他多少会听进去,看在璇雅是你妹妹的份上,你开个口吧,你也不希望她还这么小就守活寡……”
楼璇颖听着,却连头也未抬,依旧悠哉地在以茶杯盖子拨弄杯中茶叶,缓缓拨着,而后轻啜一口,如此反复,既没拒绝,也没应下,让厅里等候的楼家人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焦急等待。
她始终不说话,众人没摸准她的态度,终于,她抬起头来,将茶杯搁在桌子上,笑着望向其他人,至今她还很好奇他们进宫抱着什么目的。
“你们呢?找我何事?总不至于只是来旁听我爹劝我之事吧?”
叶姨娘见她注意到自己,忙谄媚地以笑脸相迎:“太子妃,是这样的,你的妹妹璇琴年纪也不小了,而她刚好与户部尚书的二公子看对眼,日后也请你在殿下耳边吹吹风,让他们成事……”
楼璇颖摸着下巴朝楼璇琴望过去,以往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楼璇琴在叶姨娘提及户部尚书的二公子时竟难得娇羞地低下头。
“太子妃,还有璇云,虽然她出过意外,但将来等你成了皇后,我们楼家出了你这只凤凰,你肯定有能力给她找个好婆家。”见叶姨娘开口,邹姨娘也不甘示弱,急着对楼璇颖说出此行的目的。
楼璇颖听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总算明白她们出现在这是搞怎么一出了。
她讨厌邹姨娘的嘴脸,可楼璇云与她并无过结,去年又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悲惨的事,她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姐姐还是比较依赖的,如果能帮她,她愿意出手。
至于楼璇琴,做梦!
预言的事未浮出水面之前,世人并不清楚相府四女谁才是命定的贵女,那时有野心的人愿意纳下她们,可预言已经揭晓,她们仅仅只是相府的庶女。
楼璇琴在皇城的名声虽然没有楼璇颖的精彩,可同样很臭,当初将自己的妹妹亲手推入虎口,这事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试问如今谁愿意娶她?
叶姨娘所谓的她和户部尚书的二公子看对眼肯定只是楼璇琴单方面的喜欢,否则这种事还轮得到女方开口?
“娘,那么……你又是来做什么的?”楼璇颖笑着看向拘谨坐在楼承德身旁沉默不语的宣娘。
宣娘被问及,紧张地绞着手帕,叶姨娘和邹姨娘马上转头看她。
“姐姐,你快跟太子妃说一说,让她帮帮三个妹妹吧,你是她的娘亲,她肯定会听你的话。”
宣娘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璇颖,如果不是很为难,你就帮帮她们吧,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楼璇颖念叨着这三个字,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并未达眼角,“娘,难道你忘记当年这些人如何欺负我们了吗?”
她声音里透着冷意,手抬起指向叶姨娘、皱姨娘、楼璇雅和楼璇琴等人。
欺负了她,现在见她得势了,换了个嘴脸就能来巴结哀求她,她们做得出这种恶心人的事,她却不可能原谅她们曾经做过的事。
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叶姨娘等人想起以前对她做过的事,不由地心戚戚,她们万万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年那个傻子竟然即将成为皇后,即便这次她们不来求她,将来也一样要看她的脸色,心头那个懊悔啊。
“太子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当年的事我们不是有意……”
“呵,不好意思,我肚量小,还很记仇,你们对我做的事我全都记着,会找机会还给你们的,你们还是回相府安心等着吧。至于你们的请愿,送你们一句话,要我答应,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她慵懒地将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一下下地拨弄着茶杯盖。
她明明白白地拒绝了她们,甚至还放话要报复当年她们对她做过的事,她们着急了,拉扯着懦弱且向来心软的宣娘哀求:“姐姐,你快劝劝太子妃,妹妹求你了。”
“老爷。”
“爹。”
大厅里同时响起各种哀求呼唤声,叶姨娘、邹姨娘、楼璇雅和楼璇琴纷纷期许地朝楼承德和宣娘开口。
宣娘面对她们的苦苦哀求,只能再次当起说客:“璇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该听你爹的话,不要让他为难,毕竟是相府养育了你,要是没有相府,你……也不会有今天的你,做人要大度,不要再计较过去的事了……”
宣娘边说话眼神边无意识地飘向楼承德,楼璇颖注意到她这种小动作了,更明白她担心楼承德生气,在她的眼里,除了她自己以外,最重要的就数楼承德了,她可曾为她女儿着想过一丝一毫?
要是没有相府,也不会有今天的她?真好笑!真正的楼璇颖早已经死了!
“娘,在我一而再,再而三为你出头,可你却一次次跟我站在对立面时你已经失去劝我的资格了。你的懦弱退让能给你带来什么?你以为这样委曲求全就能让爹多看你几眼?你错了,在爹的眼里,你除了当年给他带来晋升的机遇外,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他的每一个美貌小妾,你生的女儿在他眼里也完全不如妾生的女儿,难道这明摆的事实你会不知道?”楼璇颖怒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