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璇颖转身就往外跑,墨璟昊立刻追上去,见她越走越急,他叹了口气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楼璇颖。”
“干嘛?”她回头没好气地瞪着他,口气不善地问。
“要回璟王府了?”他明白刚才宣娘的话伤到了她的心,若她都走了,他和越楚就不适合来了,难道她真的不管她娘的死活?
“怎么可能?”楼璇颖冷哼一声,进了风亭水榭,靠着栏杆坐下。
墨璟昊跟了进来,在她身旁坐下。
“我要留在相府,柳姨娘恨不得马上将我娘害死,然后她能成为爹的继室,楼宁远也能由庶转嫡!楼家就楼宁远一个男孩,她着什么急?被她欺压了十五年,我会这么便宜他们?我娘她自己软弱无能,别指望我跟她一样!”
“你是打算让楼家断子绝孙?”
楼璇颖白了墨璟昊一眼:“我会那么残忍?真那样做,我爹得跟我拼命,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柳姨娘再耍花招,我对付的自然是她。”
“刚才你娘那么说你,你很伤心?”
“我是人,当然有情绪。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她十五年没管过我呢,要因为她伤心,我不是每天都得哭?”她自嘲地笑了笑,为宣娘伤心一点都不值得。
她看着他,突然就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进宫去了吗?怎么会突然来相府?”
“回王府后万总管说的,他说你娘病得很严重,我就顺便把越楚找来了。”
“谢谢。”她靠着栏杆偏头看他,真诚地向他道谢,“云逸天的事怎么解决?”
“囚禁了,等云国主表态。”
“哦。”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地聊着,突然,楼璇颖远远看到柳姨娘往思宁居方向而去,她立刻站起来跟了回去。
她特意走慢,柳姨娘先进了院子,楼璇颖听到她虚情假意的话。
“老爷,听说姊姊不是生病,是中毒?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大夫开错药,我娘体内的毒素积累全部来自于那些药。听说大夫是柳姨娘请的,是这样吗?”
楼璇颖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冷笑地看着假仁假义的柳姨娘。
令她意外的是柳姨娘听了这话后完全不慌乱,更没有心虚的样子,只是觉得委屈。
“老爷,其实……大夫不是妾身找的,虽然府里这事一直由妾身在负责,但是成姊姊生病那会妾身正好有事,就让叶姊姊去请的大夫。”
叶姨娘?楼璇颖的眉头皱得老高,不曾想竟然会听到这么意外的事。
可是叶姨娘没理由这样做啊?她只生下楼璇琴,就算宣娘被她弄死了,相府未来女主人也不可能是她,反而便宜了柳姨娘,与其让极具威胁性的柳姨娘当女主人,不如继续留着宣娘,她这样不是得不偿失?
“楼璇颖,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叶姊姊。”
“叶娘找的大夫?来人,把叶娘带到大厅,我要亲自问话。”
这次楼承德表态很快,没有犹豫就宣布要审这事,边说人就边往外走。
楼璇颖嗤笑一声,楼承德这心可真偏,刚才听说可能是柳姨娘请的大夫时,他犹豫迟疑做不下决定,心里怕是想着要怎么帮她开脱,这回听柳姨娘澄清后指认了叶姨娘,他二话没多说,直接就要去问罪。
好吧,谁让柳姨娘生下了楼宁远。
“恬儿,你留下照顾我娘,我到大厅去一趟。”
“是,小姐。”
众人回到大厅,叶姨娘很快也出现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惶恐,想必是听到风声了,她一进厅,就朝楼承德跪了下去,拼命摇头:“老爷,大夫是妾身让人去请的,可妾身真的没有要害姊姊,老爷冤枉啊。”
“叶姊姊,大夫开的药里出了问题,而大夫又是你找来的,你都喊冤了,那成姊姊的冤又向谁喊?”柳姨娘轻拨着手中的茶杯,将茶叶浸润了些,而后朝楼承德递了过去,“老爷,喝茶。”
楼璇颖和墨璟昊挨着坐下,附耳小声嘀咕。
“墨璟昊,这事你怎么看?”
“相府的情况你不是应该比较清楚?做了这事谁得的好处最大……”
“我也觉得不像叶姨娘,她就一替罪羊,最大的线索是大夫,把那大夫找来逼问。”
墨璟昊不以为然,喝了口茶,提醒道:“她坐得这么心安理得,可不像留了把柄的样子。”
“你是说……”楼璇颖很快反应过来,也想到这个可能。
墨璟昊知道她想到了,轻轻一点头。
“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要去看看。”她这样说着,很快就看向楼承德,“爹,璇颖觉得应该把大夫找到府里来。”
她说完这句话,留意了柳姨娘的表情,依然是那样坦荡,看来确实做过手脚了,速度还挺快的。
“对,把大夫找来,叶娘,你自己说,大夫是哪找来的?”
叶姨娘哆嗦着唇小声回答:“老爷,是城东的百仁小药堂。”
“柴总管,立刻把百仁药堂的大夫找府里来。”
柴总管领命离开,不久后回来,当楼承德问起大夫时,他看了叶姨娘一眼,摇了摇头,如实汇报:“老爷,百仁药堂关门了,附近的人说不久前看到药堂的人匆忙上了辆马车走了。”
果然!楼璇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听后也便没什么诧异,也和墨璟昊一样,悠哉地喝起茶来。
“叶娘,是不是你刚才派人把大夫支使走的?”
“不不……老爷,妾身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