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峰瞬间就像被电了一样,立马就变成正襟危坐的样子。钱如意白了他一眼:“伪君子。”转而向外头道:“大妹吗?”
赵大妹这才从外头进来,将手里一封烫金的请柬放在桌子上:“北定候派人送过来的请柬。”
“北定候?”陆子峰看了看那请柬,又看了看钱如意。
钱如意伸手将那请柬拿了起来。
原来是北定候要纳妾,请陆子峰去赴宴。这在之前是绝对没有过的事情。换言之,陆子峰如今在关内的影响力,已经到达了让北定候无法忽视的地步。但是,他又远远没有到达和北定候分庭抗礼的程度。这个时候才是最难得。
以前微不足道,北定候根本就不稀罕看他,只要他不自己蹦跶出去找死,就是安全的。要是能达到和北定候分庭抗礼的程度,也就不用怕他了。就眼下这种,一个不慎就被北定候给捏死了。
就在钱如意还在考虑找个什么借口让陆子峰别去的时候。却听赵大妹道:“北定候派来接陆大人和奶奶的车子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钱如意将请柬往桌子上一扔:“哪有这样请人的?”
赵大妹道:“我哥哥在外头拦着呢。”言下之意,要不是赵丰收在外头拦着,那些还敢闯进来。
钱如意心里生气,可是又无可奈何。
陆子峰道:“这样,我和常大小姐去。你带着孩子回乡下去。”
钱如意道:“哪那么容易。你不见他那架势,是逼着咱们夫妻一起去的吗?”
陆子峰摇头:“你身体不好,去不得。”
钱如意想了想,喊了一声:“凝翠。”
凝翠从院子里走过来,探头进来:“怎么了?”
钱如意道:“我有事要和师兄出门一趟,笨笨就拜托给你了。”
凝翠道:“带我一起吧。”
钱如意摇头:“孩子托付给别人我不放心。”
这时,九剑走来道:“莫若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钱如意点头:“也好。”多带个人,总是没错。
陆子峰有些急怒:“如意……”
钱如意看向他:“师兄,只是赴宴而已。不用那么紧张。”
却见孙氏急匆匆从外头进来道:“外头都要打起来了,陆先生快去看看吧。”
陆子峰转身出去了。
只见小门外,赵丰收横亘在门中央。对面两个膀阔腰圆的军汉,虎视眈眈的望着他。赵丰收那人,一向木讷认死理。这时也不说话,脸色也不见改变神色,就那样跟泥塑木雕一样的堵在门口,一步不让。将那两个军汉气的跳脚。
见陆子峰出来,那军汉才作罢了。
“这位就是陆大人吧,当真是一表人才。”一个妇人从军汉身后的马车边走来,望着陆子峰就是一顿夸。将陆子峰说个晕头转向,问道:“您是……”
那妇人笑道:“妇人姓常,奉了北定候的命,从长水县来请陆大人贤伉俪去喝喜酒的。我您不认识,我要说个人,您肯定认识的。”
陆子峰道:“但讲无妨。”
那妇人依旧带着笑容道:“我有个侄女儿,嫁在你们金山县,闺名叫做云容的。”说完笑了起来。
陆子峰后知后觉,这妇人原来是常云容的姑母。于是拱手施礼道:“一向少见,怠慢了。”
说完,将那妇人迎进门中。
那妇人进了院子,站在门口就先将院内情景尽数收在眼底。脸上的笑容下意思的僵了僵。不怪她势力浅薄。这个跨院是后来钱如意的叔伯们帮忙加盖的。乡下人做活,实用为主。盖的是分粗糙。和这常氏的家是没法相比的。
这时,钱如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后头跟着凝翠,九剑和赵大妹。看上去呼啦啦一堆人,气势汹汹。那常氏看见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僵硬起来,先向钱如意行个礼:“见过陆夫人。”
钱如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原来是常老夫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常氏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道:“这不是侯爷要办喜事,想着邀请二位去赴宴。正好我也许久没有见到我家侄女儿了,就毛遂自荐来了。”
钱如意脸上挂着假笑:“如此,劳烦常老夫人了。”
却见那常氏捂嘴一笑:“我已经不是什么老夫人了。”
钱如意诧异道:“这话怎么讲?”
常氏目中颇有几分得意之色,但是面上又惺惺作态:“这话说来就长了,日后您自然就知道了。”
这时,常云容听见外头说话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那常氏,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姑母?您怎么来了?”
常氏看见她,上前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我的好侄女儿,我可是想死你了。”
常云容道:“莫非家中有什么事情了么?”
常氏摇头:“没有,没有。是侯爷让我来请你家陆大人和夫人去喝喜酒。”
“原来这样。”常云容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这就走么?还是等明天再动身?”
常氏道:“这就走。”
常云容看了看天色:“姑母,您可真会说笑。这天都快黑了。我见着您高兴糊涂了,您也糊涂了么?怎么着也得等明天再走。”
常氏道:“不是我不近人情,我也是当差跑腿的,做不了主。”
常云容道:“我家奶奶身体不好。恐受不得颠簸。不如这样,我去吧。”
常氏脸上显出为难之色来:“侄女儿啊。别怪姑母说话不好听。你的身份,还是差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