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要是换成别的权贵,听见陆子峰这样不识好歹的话,定然会勃然大怒。可老贤王爷不是别的权贵啊。他极大可能是陆子峰的亲爷爷。
只见他将手一摆:“这个好办。卫大人就在这经略司衙门里坐堂。你呈报于他就是。”
陆子峰也并不是非要过问这个案子的,既然老贤王都发了话,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当场书写了呈报文书,一众人等就从跨院的门进去,径直去了经略司的正堂。
话说陆子峰当初修整着经略司的时候,原本只是修整出来前后三进的。前头那个敞亭,便做了经略司的大堂正厅,后头的正院才是经略司的心腹之地。可是,老贤王一来,就把这原来的设置给强行更改了。他曾经一度将经略司上下给赶到县衙门里去和葛世文挤着。后来看着不像样子,才让卫善回来上差。虽如此,因为他老人家占了经略司的主院和做跨院。反而经略司里的正主要屈居在新建的有跨院里头。平日里反正这些人也都是无所事事。如今老贤王给他们找事情做,就显得地方格外的捉襟见肘起来。
那卫善也是有三分急智的。闻听老贤王主张的,要把这案宗递给他。他大约是寻思着,反正葛世文也是个无有依仗的,他也不怕什么。于是当即就命人在经略司的前头正厅里,摆案升堂了。
为了让百姓知道,他这个经略司使也不是摆设,他还特意命人打开了经略司大门,欢迎老百姓来观看。
只不过,卫善想的挺好的,无如老百姓不买账。你想啊,他在这经略司里才坐了几日的正堂主事,经略司门前,前前后后停了多少死尸?随说后一回被砍头的都是土匪,可那也瘆人呐。
因此,虽然经略司打开了大门,老百姓竟没有一个敢近前来的。
不过,这对于卫善来说,也是不要紧的。他如今的境况,百姓的口碑对于他来说有了,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他在乎的只是能够影响他前途的人的心情。就比如老贤王。
只要不让这老头儿高兴了,他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至少有老贤王在这里一天,就连玉匣关那边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卫善是打着奉承老贤王的心思升的堂。
葛世文这个时候,已经比之前缓过一些劲儿来,摇摇晃晃的,勉力可以行走。那卫善又是他的先生,他也不敢像对待陆子峰那般的颐指气使。多多少少心里都存着敬畏的。
只他是有功名在身的,公堂上不用下跪。
见一院子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钱如意稍稍吐出一口气。以为没自己的什么事儿了。却听老贤王招呼她道:“丫头,老夫上了年纪的人,腿脚不方便,你来扶爷爷一把。”
钱如意便走了过去,伸手去扶老贤王。
老贤王自己便站了起来,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身子骨十分的硬朗,哪里就用钱如意来搀扶,不过是找个借口,想带钱如意去前头看热闹罢了。
陆子峰见了,顿时便有些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钱如意抛头露面。
老贤王自然看见陆子峰的脸色了,摇了摇头道:“这小子,一点儿都不像他爹的种。”
老贤王的声音并不小,陆子峰自然是听到了的,脸上露出讪讪之色,略垂头跟着大部队走了。
老贤王领着钱如意,在后头踱着步子,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的向前溜达着:“丫头,这么些日子下来,老夫觉得,还是你更对老夫的脾气一些。你说,赵无名那小子能不能是在和老夫耍花枪?那武侯,当真能是个女人?”
莫说老贤王对此持怀疑态度,连钱如意一个女人也是将信将疑的。传说中,那武侯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七八岁就会排兵布阵,十七八岁就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年玉匣关原本已经失守了的。是武侯举家奔赴战场,几经鏖战,将玉匣关又夺了回来。她的余部在玉匣关坚守数年。要不然,就算今日的北定候是天生将种,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说白了,就是武侯帮北定候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北定候才能带着一帮乞丐兵,守住玉匣关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将胡虏驱逐到千里之外去。
钱如意虽然没有打过仗,可是见过杀鸡。杀一只鸡她都有些受不了的,更不敢想象手举钢刀,砍在人身上是什么样的感觉。更何况,武侯上的可是战场,杀人如同收割的地方。
别说钱如意一个女子,只是想象一下那情景就不寒而栗了,陆子峰见过了老贤王斩杀土匪,还吐了好几天呢。
一个男人尚且如此,武侯要是个女人……
钱如意在由衷的难以想象,那应该是怎样强悍,怎样恐怖的一个女人才能做到。
老贤王见钱如意神色变幻,问道:“你也是不信的对不对?”
钱如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这女子为将吧,典故里倒也有,可现实里吧……我乡下人,实在没见过。”
老贤王轻哼一声:“别说你没见过。老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想当年也曾驰骋疆场几十年,莫说女人为候为将的,就算会拳脚的,见了人能说出个囫囵话的都少。”
这话赤果果的对女人的鄙视,钱如意有点儿不愿意听:“您也不能这么说。虽说我知道的女将军都是典故里的,可有句话说的好,典故是另一个版本的历史,是现实生活的升华在加工。空穴也不会来风是不是?”
老贤王道:“那你到底站哪边的?”
钱如意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