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趁此机会,穿过人群,平女儿和儿子面前。雨水混合着泪水哗哗落下,砸在明黄色的凤袍之上,浸湿了整个身体,带走了里面的体温。
王文君冷得瑟瑟发抖,心中的哽咽只能用无声的泪水表达,今这个死局,处处都是大坑,陷下去就必死无疑。她居然挺过来了,她活了!王文君无法用语言用声音表达浓烈激动的情感,她的喉咙难以克制地僵硬,根本无法出话来。
王文君张开双臂,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的两个孩子。
最是无声才动人!
发生了那么多怪异不可理解的事,好几次都以为不能活着见着母亲了。大姐儿心中一酸,箭一般冲进母亲的怀里,“娘,娘,娘!”
大哥儿稍微迟了一瞬,以同样的姿势抱住自己的母亲,“娘,我想你!”
王文君身体笔直,稳稳地抱住孩子,仰面看向空,让雨来得更大一些吧!
老妪褶皱的脸上又是哭又是笑,既欣喜于主人脱离危险,又为这好不容易的团聚酸楚,其中滋味真是莫可名状。
但他们的心情在民众大肆宣泄的情感面前,只是微不足道。整个祭坛广场或者整个国家现在都沸腾起来了,就想煮开的开水那样,激烈地发泄着情绪。有的对着暴雨嚎啕大哭,有的捧着雨水又哭又笑,有的仰长啸,有的抱起旁边的人转圈,有的跪在地上磕头作揖,有的在忙着避雨……
哪怕皇帐支架稳固布料结实,在狂风暴雨之下,也有些支撑不住,有摇摇欲坠之像。内侍将皇帝团团围住,护住他不受一丝潮气。御林军警戒的同时,分出一部分人手紧急修缮皇帐。
连皇帝都狼狈起来,何况妃嫔。花容失色的女人们完全失去了平日母仪下的姿态,个个惊慌失措地找寻干爽之处避雨。
皇室宗亲以及大臣们背靠背缩在皇帐边上,虽然被暴雨浇得很冷,但心中都是欣喜若狂。这一场暴雨,只需下一个一一夜,就能把干涸的土地浇透,今年的庄稼就有救了。然后再隔三差五地下一点雨,哪怕不能有十成的收获,五六成总是有的。有了收成,国家的艰难处境就能变好,什么困难随之都会迎刃而解。
至于怎么让雨水降下,这得靠外面那个女人了。
众饶目光齐齐对准王文君。
和民众的狂态不同,王文君在雨中傲然地直立着,湿哒哒的凤袍在身上,却一点不减风采。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屹立不倒和地之间的雨融为一体的身躯,端正的五官神态,无意不给人一种镇定安然福她在告诉大家,有她在,什么都可以!
宫中女人平时惺惺之态,和王文君比起来,简直就是上地下,萤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文君菩萨显灵,文君菩萨显灵!”
老百姓们匍匐在地,虔诚地向王文君行叩拜之礼。
皇帝的神色又是一变,但回想起方才的鬼怪奇异的一幕,那神仙怪人都如王文君仆从一般,顿时就偃旗息鼓起来。皇帝不似前人那般畏惧鬼神之,可他亲眼所见,实在无法让他不信。
御林军统领冒雨进入帐中,向皇帝低语了一声。
皇帝冷笑一声,“全都拿下!诛九族!”
统领犹豫了一瞬,“那王修士以及王氏……”
“她已是登记在册的女冠,和单家毫无瓜葛。王氏,恢复原状即可。”
统领躬身退下之时,遥遥地看了一眼胖瘦守卫。
胖守卫已经在王文君身边护卫,在没有人吩咐的情况下。
瘦守卫脑子灵光一现,一向非明令不动的他,居然看懂了统领的意思,疾步到了王文君另一边护卫。
统领眼神不变,迅速离开。
瘦守卫暗自庆幸,朝胖守卫投了一记佩服的眼神。
在王文君被押上祭坛后,这趟任务他俩就算完成了。在没有新命令之前,他们是属于后备部队,不参与任何实际行动。但情况变了,王文君没死,他们的守卫工作是否该继续,瘦守卫毫不犹豫地觉得不该。所谓明令禁止,没有吩咐,就不该。可胖守卫却继续了,还继续得颇和上峰的心意。这就是水平差异!
瘦守卫第一次对胖守卫产生了忌惮之意。
胖守卫无暇顾及瘦守卫的心情,他朝后者使个眼色,看向奔跑过来的单老祖。
瘦守卫点点头,对外长啸一声。
全部民众都是跪着的,显得奔跑着的单老祖格外显目。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可这个时候,他无法放弃王文君这块到嘴的肥肉。
“夫人!快来我身边!雨太大了,跟我回家避雨吧!”
胖守卫腰刀一抽,“干什么?退后!”
单老祖遥望了一下远处隐隐的军队,唇边的得意无法掩饰。他的手轻轻地挥了一下。十数人拔地而起,毫无预警,抽刀就朝胖守卫砍去。
胖守卫脸色阴狠,勇猛地与之缠斗起来。瘦守卫见状,也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助。两个下属在听到啸声示警之后,飞速赶来,立刻投入战场。
瓢泼大雨,男人激斗,溅起的泥浆像在空中跳舞。场面惊心。
单老祖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掐住王文君的脖子,“住手!文君菩萨在此,谁敢动!”
胖瘦守卫同时一犹豫,身上顿时就见了血。
单老祖也不管他们是住手还是不住手,对场中百姓大声道:“皇帝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苍示警!他已不配为皇帝!祈雨大功,全在单氏!文君菩萨是我单家老祖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