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那些将士还有太医检查身体情况,可宁夙烨那样高傲的人,只怕是不会准许人检查,也不知道这一次常木跟着他来了没有?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陆芊珞唤来素月,将一个装满药包的包袱交给她:“素月,你将这些药送去给烨世子,让他命人煮成汤药,给他的每个人都要至少喝三大碗。”
素月应声接过包袱转头就走,正在收拾东西的紫竹和青梅相视一眼,都偷偷地笑了。
陆芊珞自然知道紫竹和青梅在笑什么,懊恼道:“让你们两个丫头笑,一会不给你们饭吃看你们还笑不笑!”
紫竹和青梅两人连忙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素月没走多久,门外就传来一声沙哑的熟悉声音:“陆七小姐,请问可否方便我前来探视?”
听出这声音是宁夙旭的,陆芊珞命紫竹打开门,就看到一身将戎装的宁夙旭正站在门外。
陆芊珞将宁夙旭请了进来,不过大半月时间不见,宁夙旭消瘦了许多,一张黝黑了一些的俊朗容颜不自禁地皱着眉头,笼着化不开的焦虑。
在面对陆芊珞时,宁夙旭的眉头才渐渐舒展来开,嘴角带着一道淡淡的温和笑容:“陆七小姐,一路辛苦,这里还住得惯吗?”
陆芊珞微微点头:“住得惯,谢谢七殿下关心。许多日不见,七殿下憔悴了许多,是治疗瘟疫的事情进展地不顺利吗?”
宁夙旭才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拢了起来:“淮洲城方圆数百里,瘟疫横行,如今淮洲城不得不停下水利工程,开始和这场瘟疫作斗争。”
“此次随行了许多太医,还有不少民间的名医,兴许能为殿下解围,查到瘟疫的源头所在。”说话间,陆芊珞状似不经意间,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人”字。
“但愿如此。”宁夙旭反应过来陆芊珞说的是什么时,不禁愕然,半天后将询问的目光望向陆芊珞,见陆芊珞微微点头,心中更是一震。
陆芊珞又道:“瘟疫势大,还望七殿下要保重身体。”
“多谢陆七小姐,我还要去探视其余人,就此告别。”宁夙旭微微点头,那个人为引起瘟疫的人势力很大,是不是就是太子,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掩了锋芒的宁夙昊?
不管是谁,他一定都要查清楚。
知道宁夙旭懂了自己的暗示,陆芊珞起身送走了宁夙旭。
宁夙旭转头看了陆芊珞最后一眼,就脚下不停地离开了,不管她是为何而来,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望着宁夙旭离开的背影,紫竹不禁叹息道:“七殿下那样个谪仙般的人物,落在淮洲城竟是变得如此憔悴消瘦。”
青梅附和道:“是呀。”
陆芊珞无法否定,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天生养尊处优的皇子整天丢在泥堆里,自然不会和之前锦衣玉食时一般。
紫竹去了很长时间,仍旧不见回来,陆芊珞不禁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这么一望,恰好看到了常木向着这方走来。
“陆七小姐,我家爷请你和紫竹、青梅两位姑娘过去一趟。素月姑娘已经在墨苑等着了。”
常木语言恭敬,陆芊珞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来什么话,便带着紫竹、青梅跟着常木前去,看看宁夙烨这是要做什么。
陆芊珞到达宁夙烨所住的院子时,就看到这院子上本来的“桂苑”牌匾已经被换成了一块“墨苑”的牌匾。
陆芊珞微微愕然,刚才她还在疑惑墨苑是什么地方,没想到就是宁夙烨住的院子。这个男人就连住在疫情灾区,都丝毫不降低自己的标准,丝毫不苛待自己。
进了墨苑,紫竹和青梅就被凌琴请走了,而陆芊珞则是被常木带着继续向里走。
陆芊珞见到宁夙烨的时候,他正在紫纱帘幕后方,透过紫纱帘幕的一点缝隙,隐隐可以看到宁夙烨正一手撑头,斜躺在一张卧榻上闭目养神,她看不出这卧榻的本来面目,只能看到铺着柔顺华丽的薄衾,而那薄衾上正躺着这个妖孽般的男人。
宁夙烨好似刚刚沐浴完毕,身上只着一件白玉色的锦衣,一头墨发并未用束起,而是长长的垂顺下来,如同一条墨色的瀑布从九天之上倾泻下来一般。
这样女性化的姿态,偏偏宁夙烨做出来没有一点女子的阴柔妖媚,有的只是男子的俊美邪魅。
陆芊珞在紫纱帘幕之前驻足停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不知烨世子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宁夙烨睁眼,浓密的长长睫毛轻轻眨开,勾唇邪魅一笑:“珞珞,一连奔波数日,必定很疲乏吧,所以我为你准备了香汤沐浴。”
一听香汤沐浴四字,陆芊珞仍旧心有余悸,毫不考虑就回绝了:“不用了,陆七不需要。”
在陆芊珞转身离去之时,宁夙烨笑着从榻上起身:“珞珞,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盛情吗?在江南,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了那样的世外桃源噢。”
陆芊珞前行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我娘的安身之地,是因你暗中相助?”
宁夙烨撩开眼前的紫纱帘幕,在陆芊珞面前站定,嘴角含笑,定定地望着她:“不然,你以为凭素月,就能如此顺利地安排好云伯母?”
陆芊珞迎向宁夙烨的目光,语气有些冰冷:“我的事情,烨世子还有不知道的吗?”
宁夙烨勾唇一笑:“有,我不知道你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
“我的心,我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