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爷子笑得慈眉善目，眼神往里面瞟了瞟，“北北，你在里面做什么呢？”
何默开了门，“写稿。”
老爷子点了点头，“北北，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你想聊你爸爸，还是你哥哥？”老爷子观察着她的脸色，显然是两个都不想，于是忙补充一句，“或者是聊聊我的孙女婿？”
何默怔了怔，脸有点烧。
老爷子：“……”
果然，那小子都把他孙女的魂儿都勾走了。
何默扶着老爷子下楼，初烨从另一头冒出来，喊，“爷爷，你别把北北教坏了。”
老爷子瞪过去，“混账小子，会不会说话？”
何默也不满，“哥，你回房间，别出来。”
“都觉得我碍眼是不是？”初烨满脸受伤，“你们一个个的，胳膊都往外拐，欺负我孤家寡人一个。”
老爷子气得嘴角抽搐，“你还好意思说你孤家寡人？你现在都快三十了，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整天在外面鬼混不着家的，还见不得你妹妹好，不知道有情人不能拆？”
初烨：“……？”
何默的清眸微微见亮。
老爷子一本正经地训完话，又看何默，“北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默深以为然地点头，扭头看初烨，开口认真，“哥哥，你是该成家了。”他若是成家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盯着她和傅承凯。
初烨：“……”
他们一个拿他当挡箭牌，一个顺理成章地嫌弃他，当他没脾气了！
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的，拉着何默继续谈心去了。
初烨无语，抓狂。
但……算了，老爷子身子不好，妹妹又是非常人，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两人在后花园逛了一会老爷子就觉着累了，忙让何默扶着他去旁边坐坐。
休息一会缓了口气，老爷子才开始盯着何默看，“北北，你是不是还在怪你的爸爸？”
何默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明明说好了聊傅承凯的。
她沉默，老爷子也不强求，兀自说了许多林永康和初烨过去的事。何默在旁边安静地听着，神情不似以往的反感，在说起初烨的糗事时候还会笑一笑。
老爷子看得欣慰非常，须臾又轻叹一口气，“北北，爷爷虽然老了，但也是个明白人。这几天的新闻虽然被你哥藏起来，但我想看他们也拦不住。最近傅承凯那小子又出花花新闻了吧。不过那些狗仔记者也真是没事找事，都几年前的事了还翻出来嚼舌根子，也不怕嚼到自己的舌头。”说完又瞄了眼自家宝贝孙女，“你闷闷不乐的这些天，还故意躲在房间里不肯见他，就是因为这个吧？”
何默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又说，“那小子还年轻，谁没有一段fēng_liú的过去？你也不要……”
“爷爷，他不是这样的人。”何默突然打断他，小脸分外认真。
老爷子哭笑不得，“那你生什么气？”
何默微微垂着脑袋，“他不信我。”傅承凯什么事都不和她说，只会忽悠她。
“他不信你？”这就把老爷子说糊涂了，“这事难道不应该是你信不信他？怎么又成了他信不信你的问题……他在家里欺负你了？”
语气不善。
何默忙摇头，略略垂眸，说：“爷爷，当年，妈妈和他认识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妈妈他的过去。那时他突然离开，妈妈带着我和哥哥漫无目的地找了他很久很久。后来才找到江城，可是他……他重新成家了。”
何默的母亲和林永康认识不到三个月就结了婚，之后有了初烨和她。当年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负气离开，抛妻弃子。六年间，父亲重新娶妻生子，而母亲……母亲带着她和哥哥苦苦找寻父亲六年，最后却连家门都未曾进得去。
她便是那个时候和初烨分开的。
刚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争着吵着要找哥哥，但自母亲疾言厉色地教训了她，训着训着眼角就湿润了，之后何默便再没提过哥哥和爸爸，甚至……她曾经连亲身父亲叫什么都不知道。
往后的几年母亲带着她相依为命，又因常年郁郁寡欢死于疾病。那年何默八岁，母亲走后，村里的人在讨论如何安置她，几天都没一个结果。在他们的商讨踌躇不定的时候，何默突然站起来说要去孤儿院。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最后也没人拦着，他们没必要收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增加自己的生活负担。
所以算起来，何默八岁进孤儿院，在孤儿院待到十八岁，整整待了十年。
她进孤儿院那年，正好赶上孤儿院大迁徙，几乎所有孤儿都搬来了江城。
江城……她和亲人待在同一座城市十年，却从未见过面，她也从未想过要和他们相认，甚至已经淡忘了。
前段时间，她知道初烨曾经找了她这么久，还有一个这么和蔼可亲的爷爷，感觉很微妙，强烈的不可置信之后，还经过了小心翼翼地接受过程，到现在的坦然心扉，对她而言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对爷爷和初烨的感觉无关心结，她纯粹的喜欢这种亲情关系。
说完这段过往，何默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却让老爷子看得更加心疼，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有爷爷在，还有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爸爸他，就算有苦衷，也改不了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