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华等了半天,压根就不肯听罗安转述他娘亲的那些话,劈手夺过罗安手上的碎银子直接往外面去了。
屋顶上的吴浩连忙一招手,示意欧阳木跟上他,两人悄悄地跟着吕正华往西月楼而去。
吕正华到了西月楼下,因怕揽月瞧见了他这副寒酸样,便不敢上楼去,只是唉声叹气地围着那西月楼一边走一边叹气。
“唉。”
吕正华一声叹气才刚刚出口,冷不防却听到前面一声比他更大的叹气声传了过来,吕正华顿时便对面前这人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前面那人从背影上看去也是个年轻人,只是此时看起来却愁眉苦脸的实在是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吕正华一向是个心善的,见此便忍不住叫道:“前面那位仁兄请留步。”
“哦?这位仁兄是叫我吗?”
吴浩一脸忧愁地转过身来,问道。
“请不要误会,吕某只是被仁兄的叹气声所打动,所以便忍不住想问问仁兄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唉,实不相瞒,在下只是因为心系美人,无奈美人却不肯垂青而伤心叹气,多谢吕兄了,若是吕兄能劝得动这西月楼的揽月姑娘见上在下一面,在下便此生无憾矣,唉!”
吴浩又是一番感叹,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既然此物不能让我见上美人一面,那我留着它又有何用?今日你我既然在此相逢便是有缘,不知吕兄可肯陪在下喝杯水酒来个一醉方休?”
“这,这位兄台怎么呼?不知那揽月姑娘又是为了什么不肯见你呢?”
吕正华眼见得吴浩竟然随手就能摸出这么一叠银票来,却又听得说揽月居然不肯见他,忍不住便想知道个原因来。
“唉,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说她已经心有所属了,她之所以还在这里等着,也只不过是想她的心上人有朝一日会再来找她罢了,但是其他人,她是再也不会见的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天之骄子能得佳人一心相待,竟肯为他从此守身如玉。”
“心有所属,守身如玉?”吕正华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吴浩的话,早已是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握住吴浩的手:“她等的,正是区区在下,唉,这也正是我在这楼下哀叹的原因啊。”
一时之间,吕正华心里由忧愁变成感动,从感动又变回忧愁,可以说是一瞬间情绪便已经轮回了好几遍:可是他没钱,不敢上去啊。
“唉,兄台你可不能学那负心之人啊,人家姑娘可是日日都在盼着你呢,快随我上去以解佳人愁肠吧。”
吴浩说着,一手扬着银票一手拉着吕正华就往楼上拽去,竟把吕正华说成了那负心汉一样的存在。
吕正华正想挣扎,一转头看到吴浩手上拿的银票,顿时浑身一软,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两人拉拉扯扯着上了楼,鸨母见了吴浩手上的银票两眼一亮,马上热情万分地把他们连同跟在后面的罗安一起迎了上楼。
“莲妈妈,你快去把揽月姑娘叫出来,就说我今天帮她把人叫来了,这回可不能再撵我了。”
拉着缩手缩脚的吕正华到桌子边一坐,吴浩豪气地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嚷嚷道。
“是是是,我这就马上让人去把揽月叫来。”
莲妈妈看着那叠银票,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马上就让人叫人的叫人,上茶摆点心的上茶摆点心,有条有序地忙活了起来。
吴浩也不要姑娘,只是坐在那里喝茶看着揽月坐在吕正华腿上喂他吃葡萄,吕正华得了揽月的“真情”对待,哪里还会想得起来花钱把他带进来的吴浩。
“这位公子贵姓?要不叫上一位姑娘来给您唱上一曲?”
莲妈妈斜眼看了桌子上那才花了几张的银票说道,吴浩懒懒地开口:“小姓吴,也行,就来两首吧,不用唱,琵琶就行。”
吴浩说着,心里又自然浮现出一个姑娘站在高处巧笑倩兮的样子。
跟她一比,他便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再没有一个比她更有灵气的。
“好嘞,吴公子请稍等,马上就来。”莲妈妈忙答应一声张罗去了。
不过她还是有点失望,如果这位吴公子能叫上一位红姑娘那就好了。
吕正华在揽月的殷勤招待之下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中总算是看到吴浩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闷酒了,于是招呼他:“吴兄,你……要不要过来……”
过来一起喝酒这句话他实在是不愿意说出口。
“不用了,能够跟吕兄上来,吴某便心满意足了。”
吴浩举杯向吕正华致意,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吕正华松了一口气,这是他自己不来的,可不是他吕正华没有叫他。
“那吴兄你自便,小弟这,这……”
他再次向吴浩举起手里的杯子,意思是:那你自己看着办,我就不客气了。
当天晚上被留在了西月楼留宿,次日从温柔乡里醒来的吕正华发现,吴浩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他了,想起揽月昨天晚上跟他说,这都是妈妈看在吴浩的诚意上才点头让她和吕正华共度一宿,顿时便有了一种把吴浩当做兄弟的亲切感。
见吕正华出来,吴浩又说要请他去酒楼吃饭,于是便辞别了揽月和莲妈妈出来。
吕正华继续快活去了,他1娘邱桂玲却刚刚才拿到卖针线活的钱,又忙着跑去找媒婆去了,跑了这半天可以说是累了个半死,现在要做的也做了,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