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蹇横一跃而起,这次却是他主动出手。
那“金骨乌”脱手而出,“嘭”在半空中张开,蹇横如陀螺般落在伞面之上,带动巨伞滴溜溜旋转起来。
那伞越转越快,伞中“呜呜——”声音也越发刺耳,伞上骷髅化为虚影层层飞出,竟将他团团围绕,半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虚影。
“破!”蹇横一声喝,那骷髅猛张开一张血盆大嘴,向着呼延朔咬了下去。
呼延朔竟似乎有些恍惚,尚未来得及动作便被那骷髅一下吞入口中。
龙方众人皆惊呼了一声,阵中一只金色巨兽竟“隆隆”往前跨了数步,欲要上前帮手。苍蘼阵中数台投石机亦“嚯嚯”转动,将巨网对准了那机括巨兽。一场大战眼见要一触即发。
便在此时,猛听得“索索索索”声音响起,一黑一白两道光芒竟“唰”破开虚影包围,自骷髅中射出。
蹇横往后射出,飞落在那“托夜雪”上,喷出一口鲜血。
呼延朔亦是脸色煞白,“蹭蹭蹭”后退数步。
“好你个呼延朔,骨头还挺硬!方才若不是你阵中有人引本将军分神,你以为你能破得了本将军这‘噬魂髅’?”
蹇横擦去嘴角血迹:“呼延小儿,你若真有种,便随我来,我们选一处无人打扰的僻静地方,一较高下。你若胜了,我苍蘼即刻退军,还将公主双手奉上。你若输了,便扛着这面大旗,乖乖滚回龙方。”
回身向阵中一挥手,丘顶“哗啦啦”展开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书八个大字:
呼延婢子,龙方贱人。
“哇呀呀——”呼延朔一声长嘶,双眼血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杀千刀的老匹夫,我今日定叫你不得好死!”
呼延朔方才被蹇横那伞中声音所迷,恍恍惚惚间,背上棋盘发出“索索”声响,这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已被黑雾包裹,急忙出手时,已被骷髅虚影撞中胸腹。呼延朔只觉得元神震荡,痛苦难当,差点晕厥过去。孰知棋盘一出手,竟将那虚影冲散,还将蹇横打得口吐鲜血,一时心中十分讶异,又有几分惊喜。
再看苍蘼阵中那旗,竟直接辱骂自己的出身!心中如同一桶火油被“轰”点燃,恨不得将蹇横撕碎,方能出得一口恶气。
翻身上牛时,蹇横早已绝尘而去。身后阵中那金色巨兽却斜刺里冲出,“轰轰”追向蹇横。
“阿烈,休要急躁,那老匹夫不好对付!”呼延朔一边追赶,一边大呼。
那金色巨兽却一刻不停,只往前疾奔。苍蘼阵中投石机嘎嘎发动,石块、巨网蔽日而来,那操控巨兽之人却异常灵活,竟一一躲过。速度不减,仍紧跟在蹇横身后。
蹇横与呼延朔这一跑,龙方阵中立时蹿出无数追兵,苍蘼军中亦涌出一堵人墙,将追兵死死拖住,如同两股洪流相撞,两军顷刻间陷入混战。
蹇横在前疾奔,回身一看,自己被一只金色机括巨兽死死咬住,那呼延朔反被甩在后面。
“这厮甚是可恶,只怕会坏了我的好事。”蹇横正在盘算如何摆脱那兽,却猛听得呼延朔远远呼喊阿烈。
“这巨兽之内,莫非竟是呼延犽牙的小儿子呼延烈?”蹇横心中一喜,“早听说这呼延犽牙晚年得了两个儿子,还为这两个儿子四海之内延请名师,依两人天赋分别修习棋道与机括,没想到今日竟全让我碰上了。来得好,我便在那谷内将你们一锅端了!”
“托夜雪”奔跑极速,即便是数丈高的机括巨兽亦无法一时超越。眼见快至谷口,蹇横故意放慢速度,让呼延兄弟追了上来。
“呼延小儿,你若有种便独自上来与我一决胜负,勿要他人帮手!”
机括兽全然不理,犹未近身便开始发作,鼻中火焰与口中弩箭齐发,蹇横佯装不敌,转身往谷内奔去。
呼延朔身后,紧跟了数十名龙方精骑,乃是他的贴身卫队。再往后却是数百名苍蘼兵士,如尖刀般斜刺而出,正是弃所率“横士”。
蹇横速度一慢,双方兵士顿时纠缠在一起,就在谷口混战起来。
眼见蹇横往谷内奔去,呼延朔身下白牛竟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主人,“哞”一声长鸣。
这白牛乃是呼延犽牙当年自真旦国那罗延山下偶然得到,长大后竟深通灵性,又兼勇武异常,呼延犽牙便将它赠予太子当作坐骑。
白牛这一声乃是示警之声,原来它已发现面前的山谷狭长幽深,两侧绝壁天悬,害怕主人会有危险,不敢贸然进入。
呼延朔抬眼一望,那谷确实凶险,连忙大声呼叫:“阿烈,勿要进谷,当心老匹夫耍诈!”
呼延烈却好似并未听见,早冲入谷中,直奔蹇横而去。
这呼延烈乃是老单于幼子,自小天资聪颖、备受呵护,性情却难免有些骄躁。呼延烈此前从未征战,此一役,呼延犽牙原亦不想让他上阵,奈何他软磨硬泡,非要同兄长去见见世面,又说自己的机括术能助哥哥破敌,只得让他悄悄藏在军中。临行前却再三叮嘱呼延朔,无论如何定要护得弟弟周全。
呼延朔与弟弟亦有约定:来至军中,便是普通士卒,一切皆要听军中号令行事,否则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偏袒。呼延烈自然满口答应。
此前呼延朔能轻松连破苍蘼八九道关隘,呼延烈所制作的机括的确功不可没。他原是少年心性,只当战场不过尔尔,心中有了几分轻忽懈怠。
如今眼见蹇横侮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