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烈驾着巨鸟穿出祁连垭口,掠过金鸡关,斜斜飘落在一片滩涂之上。
“哗啦”一声,尚未触地,巨鸟双翼已经脱落。两人跃下巨鸟,回身一看,皆吐了口冷气,只得弃了巨鸟,徒步往前。
行不到数里,便被苍蘼巡边兵士拿住。
“我乃龙方王子呼延烈,要见你们苍蘼皇帝金人辅,有极重大之军情要与他相商。事关两国存亡,天下安危!”呼延烈取出随身金牌,朗声说道。
为首将领见他俩气度不凡,命人取过金牌,速速呈了上去。
不多时,便有一队兵士驾着车马接上两人,直奔苍蘼国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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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那些兵士对二人倒是十分有礼。疾行了七八日,终于遥遥见到苍蘼都城。城外竟有大队人马,似在等候迎接。
“二哥?!”呼延烈老远便见到了队伍前面一人,不禁大呼起来。
璇元听他呼唤,吃得一惊,往外望时,那人不正是弃?
“阿烈!”弃已飞奔过来,两人紧紧相拥。
“二哥,你们去哪里了?木娅与扬灵呢?你们缘何比我们还要早到?”这一路上呼延烈心中焦灼不安,郁闷异常,如今在这苍蘼城外意外见到了弃,不觉精神一振,忍不住不停发问。
“说来话长!”弃拍拍他的肩头,“阿烈,先过来见过苍蘼皇帝。”
呼延烈这才发现华盖之下远远立着一名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青年公子,看似文弱,却透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带着璇元,匆匆过去行了一礼。
“久闻龙方二殿下乃是人中龙凤,机括妙术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卓尔不凡。”金人辅十分客气,呼延烈恼他夺了姑臧,只随便应付了一下。
想起络夜罗之事,还是出言提醒:“既然二哥已早到了苍蘼,想必陛下已经知晓我龙方国中发生巨变。还请陛下早做安排,以免那络夜罗继续为祸。”
“数日前弃公子来至国中,人辅惊闻龙方国中巨变,老单于已惨遭毒手,心中难过,这几日皆是寝食难安。还望二殿下节哀顺变,权在我苍蘼休养生息,徐图将来。”金人辅又行了一礼,面露哀戚之色。
“至于那什么络夜罗,”金人辅却只轻描淡写说了句:“二殿下放心,我苍蘼乃天佑之国,若他来犯,定叫他有去无回!”
见他如此淡定,呼延烈不再多说,只抓着弃的手问:“木娅可好?扬灵呢?这些日你们究竟去哪里了?缘何竟比我们还要早到……”
“好,她们都好!”弃只不停点头。
璇元上前与金人辅见过。一抬眼却见到他蓝灰色眸子深处有一道幽光闪动,心中猛闪过一丝念头:这眼睛好生熟悉,似在何处见过……
金人辅见到璇元,竟也愣了一愣,却马上端起一副笑脸:“这位想必便是璇元道长了,久仰久仰——”
并不与璇元多话,引着一众人等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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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早已备下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在席上,呼延烈方才见到扬灵推出木娅,连忙冲了过去。
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露出心疼神色:“扬灵,怎么几日不见,你们瘦了这许多?”
扬灵听他口气,应当是还不知晓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只是笑笑:“你是心疼木娅吧?还真是怕什么你就来什么!”
落座之后,呼延烈却发现那席上菜肴皆是依龙方习俗做好的各种素食。
金人辅招呼众人:“听闻龙方罹遭国难,朕不思饮食,想众位亦是如此,请随意用些吧。”
“这金人辅果然是个心思细密之人!”见那满桌皆是故乡味道,呼延烈难免又生出些许伤心。
随便打发了一顿,捱到用膳完毕,呼延烈一把拉过弃,来至扬灵与木娅面前:“二哥,快与我说说,这些日你们都是如何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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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日出前的一刹那,弃体内竟爆出比大日还强的光芒。
那门最深处似乎亦被这光芒刺穿——云门震荡,有“隆隆”声自门内遥遥传出。
那光持续了大约一刻钟,吞噬一切,连时光亦仿佛被冻结。
直至它渐渐变淡,疏属山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整个山头再不是冰冷雪白,竟慢慢变得郁郁葱葱。
先是层层叠叠尸人,一个接一个复活过来,口中发出“噫——”的长叹,化为一道道青烟,悠悠飘入门中。竟好似亦是被禁锢了千百年,终于能够重返轮回。
接着便是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好似一瞬间苏醒了过来。遍地“滋滋”有声,皆是各种生物长得疯狂,似乎要将这千百年积攒起来的能量皆在这一瞬释放出来。
再然后,便是不知蛰伏何处的那些各种野兽飞禽,皆飞奔而出,吱哇乱叫、迎风而舞,似在庆祝获得新生。
掉落深渊的一只只幽安也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盘旋高翔,将天宇化为金色海洋。
这哪是之前的不毛之地,浑似琅琊仙境!
弃立在云端,眼见这一切,绽开了笑颜。过了片刻,却一头栽了下来。
幽安王一声长鸣,双翼一展,将他轻轻接了下来,放在地上。
扬灵冲过去,只见他的身子已经完全汗湿,颅顶犹有一团金光在飞速旋转。随着那光渐渐没入他体内,他的呼吸也由急促渐渐变得平顺,神情亦慢慢放松下来。
“恩人似乎是脱力之兆,应无大碍!”幽安王看得片刻,“许是方才开启那门,耗费太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