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关一看有戏,先一路爬出了疯子的攻击范围,才答道:“否则我们为何围而不杀?你需要盟友,秦王同样需要。”
“你的意思是,秦王也想结交我们?”刘将军问道。
“您是不是嵇胡人刘仚成将军的族人或部下?”
“我是他的长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想要结交秦王,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吧?”吴关道。
刘将军不相信天下有这样的美事,瞌睡的时候秦王亲手递上枕头,这可能吗?
他警惕地问道:“秦王如何知道我们在此?”
“虽说贱民命如草芥,可失踪的人多了,官府不可能全然不管,况且,连夏启门官兵都被你们吓得不轻。”
“秦王看得上我等?我可知道,你们汉人向来瞧不起我们。”
“确切来说,是又怕又瞧不起,北境打了那么多年,不知你们劫掠走多少财物、人口,说一点不怕,那是撒谎。”吴关道:“况且此一时彼一时,秦王被摘了兵权,可没有挑三拣四的条件了。”
“被摘了兵权,还能派出重兵包围我们?”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说他手里一个兵都没了,你信吗?”
“挑这时候合作,是让我的族人去送死。”刘将军鄙夷道:“你们汉人就会搞些弯弯绕。”
“这我承认,可你们死在战场上的人还少吗?北境的风沙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汉人的,胡人的,他们难道不是送死的?”
吴关深呼吸几下,喘匀了气,压制住眩晕感,继续道:“战士的命本就是用来牺牲的,关键是这牺牲能否给你,给你的部族带来利益。”
“秦王能给我们什么利益?”
“那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我要杀死你们的太子。”
“巧了,秦王也想。”
“我还要恢复嵇胡人的领地。”
“这是好事,若秦王做了皇帝,自然也乐意北方有一个能共同抵御突厥的盟友。”
“可若秦王做不了皇帝呢?”
吴关无法告诉对方太子已死,更不能告诉他们秦王很快就要做皇帝了,如果双方已没有合作的余地,吴关便没了保命的筹码。
他略一思索,道:“他和你们一样,失败了就要承受后果。”
“你是秦王的说客,我可以不杀你。”刘将军道:“但你需拿出些诚意来。”
“怎样才算有诚意?”
“你不是带了兵来围堵我们吗?撤兵。”
“可以。”吴关果断答应。
他答应得越果断,对方就越不容易起疑。
可他哪儿来的兵卒?包围什么的,不过是为了震慑对方而扯的谎。
此刻吴关唯有拖延时间,祈祷外面的衙役能快点搬来救兵,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吴关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洞壁,不急不缓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先请教刘将军。”
“你说。”
“那个丁茂,与你们是何关系?”
刘将军狐疑道:“不是他将你们引来的吗?”
“是,可有些事他并没有透底。”
“他父亲是我父亲的部下,他是我的部下。”刘将军道:“我们的父辈都死在李建成的屠刀下。”
“昨夜丰水河东岸打了一场仗,您可知道?”
刘将军摇头,“自从上次遇见一回唐军守兵——可能就是你说的夏启门守兵吧——我们就没再渡过河。”
“看来是丁茂的人。”吴关自言自语道。
“他跟人打仗了?”刘将军嘿嘿笑道:“好小子,前脚刚走后脚就闹了个翻天,畅快!”
“不止打仗,他可能还劫走了一个秦王想要的人。”
“谁?”
“魏徵。”
“哪来的鸟人,不认得。”刘将军摆摆手,除了杀死太子给父辈报仇,其它的事他一概不关心。
好在这人还算粗中有细,很快便反应过来,又道:“你是想让我去找丁茂,帮你把人要回来?”
“除了魏徵,还有已经叫闫寸的县尉,是我的同僚,或许也被劫走了,我要这两个人。”我的女友纯天然
另一名伤员伤在肩上,血流如注。
“你也退!”闫寸大声道。
那衙役已斗红了眼,被闫寸狠拽了一把,才跟着退回后方。
长安骑卒已冲上前去,一番掩杀,没有战马的胡人自不是对手。
“退!快退回山洞!”刘将军大喊着。
“截住他!”闫寸也大喊着。
若真被他们退了回去,守住洞口干耗,可就难办了,因此无论如何闫寸都要截住刘将军。
擒贼擒王,主帅被截,就轮到山洞内的胡人着急了。
刘将军一连将两名长安骑卒砍下马,他刀法奇险,长安骑卒根本不是对手。
眼见他就要杀出一条血路,闫寸飞奔上前,大喝一声:“休走!”
两人缠斗起来。一开始能战个平手,许久没遇过对手的闫寸甚至赞了一句:“好刀法!”
可随着手下一个个倒地死去,回山洞的路被彻底封死,刘将军心中焦急,出手便失了稳妥从容,毛躁起来。
“可惜。”闫寸瞅准机会,一刀砍在刘将军胸膛。
下一刀就是脖子。
就在此时,山洞内传来一个既苍老又急迫的声音。
“我有人质!”那声音喊道。
随即,一名人质被推了出来。
“这样的人质,我们手上还有几十个。”那声音继续道。
闫寸只犹豫了一瞬。
挥刀。
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