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月却像饮水一样将瓷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之后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阿世,你知道吗?你们男人的心,是最善变的,太叔子鱼三个月前还心无一物,三个月后不但有了生死与共的红颜知己作伴,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还有啊,我父王也一样,十六年前去了一趟起云国,回来后没多久就迎娶了天枢国的那个狐狸精。”
辛月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后,黑白分明的眼睛幽怨迷离的盯着阴康世,“就连你也不过如此,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咱们阴康的米酒,可现在你却更喜欢追月国的葡萄佳酿。”
“阿世,你说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样的喜新厌旧,见异思迁,异国的美酒和女人就那么好么?还是你们男人的本性就是朝令夕改,三心二意?”
阴康世知道辛月并没有喝醉,也知道她此时的自嘲和质问不是醉话,他原本因见着她而兴奋的心情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的睫毛微垂,声音很轻:“长公主说我们男人朝令夕改,可我倒希望长公主能变成您主口中所说的这种人,如此,你起码还能把对太叔子鱼的爱慕之情转移到我身上,我不介意公主三心二意,我只介意您从未正视过我,从未将我放进您的心里。”
辛月听他说话如此直白,不禁微微笑了,她站起来走到阴康身边后又盘腿坐下,两人的衣袍相触,身子也挨得越来越近。
阴康世转头,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脸庞,心中既觉甜蜜,又苦涩难当。
辛月将细腻的素手从他脸侧慢慢滑下,声音魅惑:“阿世,我脾气这么差,连太叔子鱼性格那么好的人都忍受不了我,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阴康世将辛月放在自己脸侧的手腕轻轻握住,表情认道的说道:“太叔子鱼喜欢的人如何,我不予评价,但他的喜好代表不了别人,更代表不了我,他不喜欢公主,我却只对公主一人心生爱慕。而且,子鱼他已有妻有子,一年后就会正式与桑颜成亲,公主难道不该放下对他的追逐,停下来看看眼前之人吗?”
辛月将手腕从他手中轻轻抽出,脸上尽是被爱慕之人抛弃般的苍凉和悲戚,“放下?我已经喜欢他一百多年了,他曾是我这一百多年里的全部热情,想放下哪有那么容易?如果只是嘴巴动动就放下了,你又为何不放下我,怜取你的眼前人仲孙云幽?”
“公主推己及人,说的很对,想放下一个喜欢了一百多年的心上人是没那么容易,可公主即便不放下,又能如何?太叔子鱼早已经跟王上表明心意,他此生只会娶桑颜一人为妻,就算他的孩子不是世子,未来不能继承他的大公之位,这些虚名对他来说也无甚紧要。”
“公主就算再等他一百年,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到时候他可能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可我的等待却不同,公主如今云英未嫁,我也未娶。只要公主一天不嫁,我等待的每一天就都有意义,而且我相信王上所说,就算公主你的心肠冷硬如石,凉薄至此,我也有自信等到将你捂热的那一天。”
闻言,辛月讥讽般的轻声而笑,“你虽然不是真正的阴康族人,却和我父王很像,都是一样的一厢情愿!一样的可笑!却也一样的痴情……我问你,只要我不嫁,即便你再等一百年也没关系吗?”
“血族的生命无穷无尽,一百年而已,再等三百年都没问题,只要你不嫁,又没有喜欢的人,三百年的时间,就算是石头,也总该被我捂热了一点,如果三百年都没捂热,那我就再捂三百年。”
“呵呵,没想到你对我竟痴情至此,就连我也不敢说自己可以等太叔子鱼三百年,三百年啊,即便对血族来说也同样漫长无际,谁又知道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也许你明天就移情别恋喜欢上仲孙云幽了也说不定。”辛月斜着眼睛轻睨着阴康世,面上写满了不信二字。
阴康世笃定的说道:“别人是否能做到三百年不移情我不知道,但我阴康世却可以向长公主保证,我不会,而且我也能做到自己的承诺。想高攀阴康帝国的长公主,总要付出些代价的不是么?”
“代价?说的好,我很喜欢这两个字!”
辛月稍微离开阴康世的身子,与他同侧面对面而坐,接着说道:“阿世,我现在就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愿帮我?”
阴康世见辛月眼神专注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柔软的像一团棉花,“公主请说,你知道你的要求我是不会拒绝的。”
辛月嘴角勾起一抹魅惑迷离的笑意,心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听说你明天要护送姬姜和辛瑶回天枢?”
阴康世在听到这两人的名字时,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他再听下去的时候,也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是,大概三个月后才会归国。”
辛月了然颔首,“你刚刚说你愿意为了和我在一起而付出一定的代价,那么,你是否愿意为我杀了姬姜和她女儿?这种代价,你愿意承受吗?”
阴康世神情严肃冷冽,清冷的目光审视着辛月隐隐带了些期盼的眸子,见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郑重的提醒道:“公主,无论是普通血族,还是纯种贵族,触犯血族戒律第一条——弑亲,可都是大罪,就算你是阴康王族,但你要杀的人同样的是阴康王族,而且还是王上最珍视的两个人,你不怕这么做会殃及整个淳于氏,并断送掉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