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见此,也向姬瑾轩的方向高举酒杯,眼里笑意盈盈,弯起涂了胭脂的红唇,柔婉一笑,也学他一样,将杯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
楚辞看姐姐和姬瑾轩默契的互动,一对酷似楚文德的狐狸眼里满是寒凉,像刀子一样剜着斜对面的姬瑾轩。
姬瑾轩虽然看到了“未来小舅子”刀子一般的冰冷眼神,却不为所动的勾唇笑了笑,之后转头和妹妹姬瑾鸾耳语,根本不理会他。
席间气氛齐乐融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楚文德大公突然携着长女楚澜,在众人的诧异和好奇中,举着酒杯径直向辛瑶走来。
当他们二人站到辛瑶面前后,辛瑶也大方的拿杯起身。
“辛瑶公主,昨日小女在碧月湖落水之后,听闻是你奋不顾身跳下冰冷的湖水中救了她,此等大恩,我楚家必将铭记于心,没齿不忘!公主,老夫斗胆,敬您一杯,感谢您救小女性命。”
楚文德端着白瓷酒杯,一双狐狸里满是对辛瑶的感激之情,还有着少许几不可察的精芒一闪而过。
楚澜这时也接着父亲的话头感激的笑着说道“公主,昨日楚澜落水,幸得公主相救,楚澜在此拜谢。”
说着,楚澜微微躬身,向辛瑶施了一个天枢大礼。
辛瑶抬臂将她扶起,客气的说道“阴康虽然不像红叶国逐水而居,但我很小的时候,我小叔叔太叔子鱼就已经教会我泅水了,昨日救你,实属举手之劳,不但是我,任何人看见有人落水,只要她会泅水,都会出手相救的,区区小事,大公和楚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坐在上位的姬伯庸一听,开怀的朗声笑道“哦?原来昨日辛瑶和瑾骁出去游玩,还顺手见义勇为,做了件好事?”
辛瑶不好意思的说道“外祖父,对辛瑶来说,这真的没什么,更何况昨日和辛瑶一同救楚小姐的,还有瑾骁哥哥。”
“是吗?你和瑾骁都是正直勇敢的好孩子,不愧是我姬氏儿女。”姬伯庸咳了几声后,开心的赞扬着两人。
辛瑶与楚氏父女开怀对饮后,楚文德又走到姬瑾骁面前,言辞感谢一番,随后便携着楚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时,宿怀仁大公却意味不明的隔着几张桌子,向同侧与姬姜正说着什么的辛瑶看过来。
而他身旁的宿月,也不禁淡淡笑了笑,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极品铁观音,优雅的抿了一口。
身为医者,虽然并非不能饮酒,尤其是像桃花酿这种度数并不高的白酒,但宿月自幼师承外祖父殷凤归,平时生活极其自律,对自己的要求也极为严格。
为了不因酒误事,致使对患者病情的误判,即便今日休假,他也不敢放松自己,仍旧和往常参加任何宴会时一样自律克制,滴酒不沾。
殷寻也仍旧和往常一样,懒洋洋没有骨头的懒散样子,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大厅里发生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和他无关一样,完全是两耳不闻殿内事,事不关己的慵懒模样。
年纪轻轻就好似酗酒的酒鬼一般,菜没吃几口,一整壶的桃花酿已经见底,他懒洋洋的冲身后布菜的宫女摆了摆手,连话都不愿说,指了指桌上已经空了的琉璃酒壶。
身后布菜的宫女也是老练,极为懂得察言观色,立刻端了空酒壶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又端了满满一壶桃花酿放到殷寻的桌前。
殷寻刚饮下第二壶的第一杯酒,隔壁桌的宿月便声音如泉水般动听的开口道“酗酒容易导致肝脏、大脑、口腔、食管等器官的病变,严重者会失明,死亡。表哥,你应该少饮些酒,多喝茶,茶可去除油腻,通便,还能降火气。”
“嗤,茶能像不死之物的血液一样让人长生,又不用惧怕阳光么?”殷寻语气不善的戏谑道。
宿月早已习惯了殷寻这副咄咄逼人的说话风格,因此并没有回答他。
殷寻见他这位至纯至善的表弟不答,便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既然不能,那么身为人类,早晚都是要死的,反正怎样都会死,那死亡的方式如何,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宿月仍旧沉默不语,优雅的喝着杯里的茶水,不打算再与他言。
酒过三巡后,每个人桌上都换了一瓶又一瓶琉璃酒壶。
当众人桌上的酒壶再次见底时,也是酒足饭饱之际,宴会也终于接近了尾声。
这整个过程里,辛瑶三番四次的向对面的连祁看去,仔细观察他是否有偷瞧母亲,可让辛瑶既开心又失望的是,他一次也没有向母亲这个方向瞧过。
反倒是他那个脸上像粘了张虚假笑容面具的义子连玉,会时不时的向自己的方向瞧过来。
连祁的君子之风,果然名不虚传!
那天在墓园里,无论是从他跳下马车时的慌乱,还是跛着脚小跑着奔向母亲,还有他急喘的呼吸,都说明他对母亲的感情依旧没有变淡。
这位品性高洁的天枢大公,不仅十分能隐忍,也的确值得母亲思念了他十六年之久。
想到这里,辛瑶的目光不禁再次向和连祁有着相似温润气质的宿月看去。
此刻宿月正静默的饮着茶水,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清隽和优雅。
美人不分性别,就连饮茶水的姿势,也比他身边那个像没有骨头一样的表哥殷寻好看百倍。
“喂,你总往那位俊美的世子那里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阴康公?”
就在辛瑶一脸沉醉的看着宿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