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远远的见他一面,就开始临阵倒戈向着他了?”阴康世笑眯眯的挑着眉说道。
仲孙云幽冷哼一声,“没错,王上当年的确做错了,要不是他的插足,这一对苦命鸳鸯原本可以非常幸福,是他硬生生将如此恩爱的两人给拆散了。你看她们,多么般配,和连祁在一起,王妃就无需经历出佣成为三代血族,王上这么做,简直是太自私了。”
阴康世无奈的笑道:“你怎么就知道王妃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爱上王上呢?我们的生命那么漫长,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当连祁百年后作古,也许一切都变了,王妃心里没了不切实际的寄托,一定会发现王上的好。”
仲孙云幽稍显鄙夷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的强盗思维,不说了,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快点跟上去吧。”
坐在马车里的姬姜,直到现在才敢轻舒一口气。
她低头展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溢出的血珠,无力的扯着嘴角微微苦笑。
她不知道连祁是如何得知自己归国的,也不知他如何知道自己来了绡儿这里,但从他跑到自己面前时微微急促的呼吸来看,他的确是从下了马车之后就一路跑过来的,可见他想见自己的心情是多么的急切。
宫里准备的马车异常豪华和宽敞,姬姜将冒着血珠的右手放在了自己渗着密密疼痛的的胸口上,随后缓缓躺在软垫上,随着她双眼微闭,一滴湿热的泪水也随之划落。
“连祁,有生之年,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姬姜小声的念着他的名字,不一会儿,鬓角两边的乌黑秀发就都被她的眼泪打湿。
暴雨中,辛瑶不顾全身湿透,一刻不停的用瞬移紧紧跟在姬姜的马车身后,她的双唇紧抿,雨水顺着眼角潺潺流下,就仿佛是从她没有温度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一样。
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身影正远远的跟着。
姬姜与连祁的两辆马车并架齐驱,到了天枢的都城后,连祁跳下了马车,将自己放在车里备用的纸伞留给了姬姜,姬姜掀开车帘后,犹豫的接过连祁递过来的伞,并笑着对他说了声:“谢谢。”
连祁为人处事颇有君子之风,“一把伞而已,长公主无需道谢,回宫后记得让人煮碗驱寒的姜汤。”
此刻两人已身处天枢都城,尽管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打着油纸伞路过。
连祁这一声“长公主”,很明确的将两人的身份界线划的分明,姬姜压下心中酸涩,淡淡一笑,“好。”
“如此,连祁便告辞了。”连祁向姬姜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一步深一步浅的重回了自己的马车。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马车,姬姜才后知后觉的缓缓放下小窗的帘布。
她在车里将连祁送她的这把白色的油纸伞打开后,发现伞面上并无任何花样纹络,仅有一个他的姓氏“连”而已。
姬姜脸上挂着几不可见的清淡笑意,来来回回的摩挲着伞面上的连字,久久后才回过神来将伞面合上。
……
“哥哥,天枢国的御医亲自来给你上药了,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啊。”
108号少年被天枢的侍卫从马车上抬到姬姜云英未嫁时住着的含光殿偏殿的床上后,就一直无知无觉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女孩儿一定会以为他其实已经死了。
尽管他正陷入昏迷之中听不见自己的话,可女孩儿还是在宫里的御医过来之后,自言自语般的温声对他说着话。
来含光殿的御医有两个,一个为女孩儿接断掉的腿骨,还有她脱臼了的左手手臂,一个为少年的后背清理和上药。
花白着胡子的御医一看就经验老道,先是摸了摸女孩儿的腿骨,随后在她嘴里塞了一个棉花团让她咬住,以免等下承受接骨的疼痛时咬伤自己的舌头。
当白胡子御医摸女孩儿的腿骨时,她因为疼痛而死死的咬着口中的棉团,一声不吭的掉着泪疙瘩。
下一秒,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腿骨被用力转了个方向,随后往上猛的一推,原先变形了的腿骨就被接回原位了。
虽然接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但女孩儿却死是死死的忍住了喉咙里的闷哼,她的额头上此刻满是因紧张和疼痛沁出的冷汗。
接好腿骨后,脱臼的左臂就好办多了,一个轻推,便成功接好。
白胡子御医用两块平直的竹板分别夹在女孩儿右腿的两侧,之后用白色的布条紧紧缠好,做完这一切之后,御医方才开口说道:“好了,一个月内要卧床休息,不许下床,忌生冷辣的食物,我会给你开点三七粉,味道虽然有点难喝,但却是接骨的良药,一定要按时喝。”
“没关系,不管味道有多难喝,我都会按时喝药的,谢谢你,老爷爷。”女孩儿将口中的棉团拿走后,一脸感激的对这个面色和蔼的白胡子御医道谢。
听到这个称呼,殷凤归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笑呵呵的将床上的碎布条整理好,开始写搭配三七粉一起服用的药方,边开药方边眯着眼睛说道:“真是个坚强的丫头,比我家那个身娇肉贵,怕疼的孙子殷寻可是勇敢多了。”
“那您家孙子年纪一定很小吧?小孩子怕痛很正常的。”女孩儿和这个不知其位份究竟有多高的御医身份差距虽大,却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善意,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殷凤归和蔼可亲的笑道:“哪儿啊,我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