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她在百里之外,在他无法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只觉心中思想越来越深,就像十六年前刚刚发觉自己喜欢上她时一样,每晚都会不由自主的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临摹她的音容笑貌。
阴康侯玺躺在床上自嘲道:“没想到都已经三百多岁了,却仍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思念她,阴康侯玺,你还真是没出息!”
月光如皎,徒留一地思念情深。
翌日,天刚破晓,晨曦初露,桑颜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在天际刚泛鱼肚白时,她就会自动醒来。
太叔子鱼揉了揉眼睛,轻轻的拍了拍脸夹让自己快速清醒,桑颜见他这样有些不忍,“我从小随父亲经商,走南闯北习惯了早起,你不用牵就我的,要是还困,就再睡一会儿吧。”
太叔子鱼在床上温柔的从背后环着桑颜的腰,手指交叠,轻轻放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柔声说道:“不用,我可不想以后成为咱们三人中最赖床的那一个,宝宝应该也已经醒了,为父的岂有不以身作责的道理?”
桑颜的唇角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笑意,可下一刻她又很快敛去笑容,将太叔子鱼的手从腰上拿开,下床穿衣洗漱。
太叔子鱼在她背后,看不到桑颜刚刚略显奇怪的神情,他也跟着下床洗漱,今天还要去宫里见王上,早点做足准备也好。
太叔子鱼忍下腹中翻腾的呕吐感,微笑着强迫自己陪同桑颜吃完早餐,之后又到另外一个院落偷偷饮了琉璃杯中侍女早已准备好的新鲜血液,这才出发去王宫见阴康侯玺。
阴康侯玺知道桑颜肚子里的胎儿在三个月不太稳定之前,太叔子鱼是不会来宫里做事的,他会避开早朝,来议政厅见自己,因此他早早的就在议政厅里等着他。
太叔子鱼进议政厅前,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这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看到了坐在长桌首位的阴康侯玺,太叔子鱼加快了步伐走到他身边行礼道:“子鱼让王上久等了。”
阴康侯玺眼眸轻抬,苍白的眼睑下面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他调侃道:“一天三餐吃着人类的食物,这滋味不太好受吧?”
太叔子鱼微微一怔,看着王上眼下的黑晕和厚厚的眼袋,同样揶揄道:“姬王妃才不过离开一天,王上眼圈就熬黑了,相思病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阴康侯玺闻言哈哈大笑,胸腔一震一震的,看起来很开怀的样子,“希望你有一天也尝尝这种得相思病的滋味。”
太叔子鱼也温润的笑了,低眉顺眼道:“只要王上不将子鱼派到他国,我应该是没有得相思病的机会。”
阴康侯玺故意说道:“这个我可不敢保证。”随后话锋一转,“说说昨天你调查的结果吧?”
“是,的确如王上所料,阴康国混进了堕落种,是他们将青藤山的千年古猿救了出来,想要挖掉它的心脏,继承它的血族异能。”
“哦?阴康国竟真有堕落种?不知道阿世这个帝国廷卫长知道后会怎么想,混进了几个?”
“两个,其中一个堕落种刺瞎了巨猿的一只眼睛,不过结果那两个人还是被它捏成肉酱吃进腹中了。”太叔子鱼睁眼说着瞎话。
“这么说,这两个堕落种的能力也不怎么样,竟然连一只行动缓慢的畜牲都杀不死,反而被它吃了。”
阴康侯玺停顿了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如果它一直呆在青藤山不出世还好,一旦它跑出来被更多的人发现它的血族异能,那么它一定会成为堕落种们竞相追逐的对象。”
“王上请放心,它不会出来的,它已经在那片森林里生活了一千多年,如果想出来,早就出来了,这点我仍旧可以向当年跟王上承诺时一样确定。”
阴康侯玺带着手套的手指在桌子上没有规矩的敲击着,几秒钟后,开口道:“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既然当年是你一时心软救了他,就有对它负责的义务。”
“子鱼明白,如果王上没有其他的事吩咐,子鱼就先告退了。”
阴康侯玺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的说道:“去吧。”
“是,王上。”太叔子鱼躬身举臂交叠,首手持平行礼告退。
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淳于氏掌上明珠,淳于文茵来说,仲孙云奕简直就如同魔鬼一般残酷,他就像监狱长一样,紧盯着她们八个“犯人”,稍有偷懒,就会被他站在身后用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次一次的警告自己:“不许停!”
将长长的指甲像鹰喙一样无数次的用力撞向岩石,鹰喙最初不够坚硬的外壳,会在撞击中一次次脱落,直到有一天蜕变的锋利无比,连岩石都能穿透。
训练血族十指穿石的道理也是一样的,她们的指甲之所以会被石壁撞断,正是因为还不够坚硬。
这种训练要经过漫长的煎熬,才能做到如阴康世那般,将指甲轻松的插进涯壁中而不断。
只有做到这样,她们才可以轻而易举的洞穿堕落种身上用来保护心脏的肋骨,掏出它们的心脏,彻底杀死他们。
淳于文茵皱着一张清丽的小脸,对新交的好朋友左丘紫鸢说道:“紫鸢,其他老师也像仲孙云奕一样严格么?竟然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都不行。”
紫鸢并不喜欢阴康世,因此她的评价自然带了个人情绪:“我们的上一个老师是帝国的廷卫长阴康世,他也一样很严厉啊,还刻意设陷阱陷害舞阳迟到,将他裹在土缚牢中扔到海里呢。”
“啊?听我父亲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