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跟着大姐从淑梅院子出来,她们各自上了自己的软轿正准备离开时,见尤姨娘笑吟吟的过来,她身后的丫鬟手里捧着托盘,托盘上或是母盒子或是用红布遮盖的东西,那样式一看就是送礼的。
尤姨娘迎上来先给大姐见礼:“拜见王妃娘娘!”
大姐淡淡的看她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便转开头去让丫鬟起轿离开,尤姨娘赶紧道:“哎呀,王妃娘娘、大奶奶、二奶奶,你们就要走了啊?”
大姐脸色淡淡不说话,大嫂扯扯嘴角点头应诺:“是啊,尤姨娘,你也来了?”
“呵呵,是啊,我来看看新过门儿的妹妹,她初来乍到,定有诸多不便,我来给她道个贺,顺便拉拉家常,老爷常说希望咱们后院的能和睦相处,我自然要好好跟新来的妹妹打好关系不是?”
大姐尴尬的笑笑,微微点头道:“嗯,也是。”
尤姨娘见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眨眨眼稍稍犹豫道:“那个……大奶奶,你们也是来看新姨娘的啊?怎么就走了呢?”
大嫂抬头看看大姐方向,大姐回头道:“对,这位新来的李姨娘跟我有几分渊源,我特地带两位弟妹过来看看她,让她们以后好好相处。既然你也有这个心,就好好陪她聊聊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好了,起轿了!”
领头的婆子一挥手帕,大声喊:“起轿!”三台轿子陆陆续续起来颤悠悠的离开,尤姨娘退到一旁,微笑着点头把几人送走,并跟着走了几步,直到那几台轿子走远,她在原地站了半晌,捧着托盘的丫鬟上来小声问:“主子,您还去看新姨娘么?”
尤姨娘垂眼沉默片刻。继而抿嘴一笑:“去,都到门口了当然要去。”
那丫鬟有些紧张的四下看看,又低声道:“主子,可……可那几位正主子都走了,咱们再去万一被夫人知道了……”
“你以为咱们现在打道回府她就不知道了?你没听方才那做王妃的大秀说吗?这新来的姨娘是她的人,谁敢动她就是跟大秀过不去,反正那位心里从来没记得我半分好,有大秀撑腰量她也不敢怎样。何况这新姨娘很得老爷欢心,跟她关系好了说不定老爷也能多来我房里几次,有什么不好的?走,进去。”
尤姨娘整整衣裙妆容,摸摸脸颊,挂起笑容甩着手帕一扭一扭的走向淑梅院门口。她那些捧着托盘的丫鬟紧随其后。
云舒跟着大姐回到她的院子,大嫂坐了会儿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了,云舒本想送大嫂过去,并请太医来看看的,大姐叫住云舒,给她打个眼色,二人亲眼看着丫鬟扶着身体虚弱的大嫂缓缓走向院外。
等她们一出院子,大姐冷哼一声:“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都这么怯怯弱弱。又爱多管闲事当烂好人,该拿出威严的时候又怂得一无是处,怪不得她自个儿的陪嫁丫鬟都要算计欺负于她,算了,别管她了,让她去吧!”
大姐明显对大嫂今日的表现有些生气,云舒稍稍犹豫,还是劝道:“大姐别这么说,大嫂这人其实挺好的。她就是心太善了。所以才会这样,其实我刚进府的时候。大家都不跟我说话,我就是两眼一抹黑,要不是大嫂,我说不定现在还摸不着头绪了。”
大姐回头看云舒,“哦?你进府的时候有人欺负你?是姓卫那女人吧?”
云舒尴尬的笑笑:“算了,都过去的事情,不提了,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大姐皱起眉头:“我就知道是那女人,说来说去她最恨的不是府里这些个姨娘通房小妾,她最恨的还是我娘。她恨我娘占了正室的位置,她一辈子不论怎么蹦跶,永远都只是个继室,即便以后死了进宗祠,她的牌位也要摆在我娘牌位下面,再者二弟有占了她儿子的位置,你说她如何能不恨?
呵,那女人一心想算计我们姐弟三人,当初不知使了多少手段,还是没能把我两个弟弟赶出府。她干那些事情,弟弟们不做计较,我却忘不了,我一辈子都记得她想方设法逼着我去做继室、逼着我嫁给老头子,要不是外公,我还当真就如了她的意。
臭女人,没能整倒我算她运气不好,我怎可能轻易让她好过?”
看大姐眼中的仇恨之光一闪一闪的,云舒的心又惊讶又诧异。原来王夫人也曾干过逼着大姐嫁老头子做妾室这种事!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大姐再见王夫人连样子都懒得做,总是端着架子,说话时提起王夫人从来都是姓卫的、那女人之类。
二人沉默片刻,大姐回头道:“二弟妹,听说你要去寒山寺看十妹?”
云舒怔愣一下,大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有些茫然道:“是啊,原本有这打算。”
“是吗?那十妹我就见过两次,我出嫁前她才一岁不到,上次回来时见人群一姑娘相貌格外出众,问了人才知道她是十妹,唉,可惜她是姨娘所生。对了,听说那十妹毁了容,此事当真?”
云舒轻叹一声:“是啊,那丫头活泼可爱,原本我跟她还算投缘,刚进府时,就是她和大嫂时常来陪我,可惜…….唉!”
“是吗?那……那丫头受伤后你可曾亲眼见过那丫头?伤得严重吗?容貌损伤厉害吗?以后能否恢复?”
“这个……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听大家说确实伤得非常重,而且正好伤在脸上,她受伤当日下去就自请去寒山寺隐居,任何人都不愿意见,照这么看,那疤痕怕是…”
“是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