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脸上一僵,纷纷低下头去,云舒微微转头:“芸娘,你有什么打算?”
被点名的芸娘站起来道:“老爷夫人对芸娘有重生再造之恩,芸娘孤身一人,毫无牵挂,在这里好吃好住,就算一文钱月例没有,只要老爷夫人秀还用得着芸娘一天,芸娘绝不离开半步。”
芸娘说得真诚,虽然某些事情上云舒对她有些不满,不过她如此表态云舒还是很感动的,她轻叹一声:“唉,多谢你了,芸娘婶婶!”
“这是芸娘的本分,听候秀吩咐。”
云舒微微笑笑,然后转向在座其他人,那些人都只拿头顶对着云舒,看样子很纠结。都舍不得这么好的待遇,又怕拿不到工钱,更重要的是现在云舒要整理家务,要拿人开刀,这些人哪个背后没点儿小九九?要是被查出来……
因此,这些人大多都在衡量,也动了要走的心思。
云舒心里冷笑,端起茶杯押几口茶,给他们点儿时间考虑。半盏茶功夫后,云舒将茶杯一放:“你们、可考虑好了?”
众人虽然低着头,却互相偷看,似乎想看看别人怎么办,一时间也没人敢带头站起来说话。又过了半盏茶功夫,云舒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吧,等待会儿散了,要走的可以私下来找我说。”
众人没有异议,芸娘道:“秀,家中仆役要走的怎么办了?”
云舒转眼看她:“怎么,要走的人很多吗?”
账房吴先生站起来道:“秀,今日一早,我们刚到账房,就有仆役在门口守着。说要领工钱回家,老奴本打算待会儿跟秀私下商量……”
“哦?来的人很多?”
“这个……也不算很多,大概就十来个人吧,秀,这些人的工钱是否要发给他们?”
云舒沉默片刻:“还是那句话,只同甘不共苦的我们不强留,或者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这样吧,芸娘,你挑几个做事稳重牢靠的,凡是要走的。让他们先到各自管事那里说一声,管事们好有所准备,然后你带人把她们东西搜一遍。
凡是我们家的东西。一律不许带走,即便是她们自己的东西,也要做好记录,检查完了没问题的结清工钱送他们离开。但是,凡查到偷盗东西。价值超过五两的一律拿下,送到这里来。”
芸娘应了一声坐回位置,账房吴先生道:“秀,工钱要结清的话怕是要一大笔银子,到时候咱们账上就没银子了。”
“如何要得了一大笔?咱们家仆役的月例一般在八百文左右,就算小半人辞工。也才四五十两,总能剩下百来两银子吧?”
稍稍恢复过来的洪嫂道:“秀,一百两银子。这么多人,不管怎么省,也吃不过两个月啊!”
“这个暂时不管,实在揭不开锅了,从仓库找些不怎么用的金银器件拿去典当变卖。凑合凑合总有办法过的。吴先生,怎样。账房那边没问题吧?”
“这个……”吴先生犹豫片刻,还是道:“秀,如果只结这个月的工钱,应该差得不多,如果全都结清的话,恐怕还是不够啊!”
“哦?怎么会?莫非以前的工钱都还没结清吗?”
“这个……按惯例,一般都会扣下一下年底再发,所以……”
“惯例?哪里的惯例?”
众管事抬头看云舒,似乎觉得有些意外,小蝶小声道:“秀,一般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为防帮佣奴役偷盗东西或损坏物品,追究时赔不上的话便可从没发的那部分工钱中扣除,别人家一直是这样的,我们家去年才开始这样做。”
云舒愣了一下,这事儿她居然不知道,“所有人都扣吗?”
“也不是,一般……管事的不扣。”
云舒看她一眼,小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云舒沉吟片刻:“一般扣多少?”
“没多少,一般每月只扣两成,就算工钱八百文的,扣了过后还有六百四十文,这已经比其他主家高了,剩下的年底一起发,再加上主子给的赏钱,一下子能领到二三两银子,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说起扣工钱这事儿,云舒想起昨天被洪嫂欺负的容娘,她想了想问账房先生道:“吴先生,一般各房各处的工钱是怎么发的?”
“以前是每月月底那两天,由他们自己一个一个排队到我们账房来领,可这样太费时,有的有差事来不了,托人代领又时常出现遗失缺漏的情况,后来夫人就说,让各房各处的管事来领,然后再分发给各自的属下。”
云舒点点头,刚才还以为容娘误会了洪嫂,看来未必了。记得容娘说自己每月领到的工钱只有进来时说好的一半,她八百文的月例,实际领到四百文,除去扣除那一百六十文,她本应领到六百四十文,就是说每月有二百四十文被私吞了?
大厨房一共将近三十人,每人扣二百多文,一共就有六七两银子,再加上她自己的月例,呵,洪嫂这么一个大厨房管事,每月的保底工钱都有十两银子了,更别说食材啊、器具啊、贿赂等等一大堆进项,那些灰色收入绝对是只多不少。
再加上这些人都是没签卖身契的自由身,随时都可以离开,就像这次,这些人一听说家里快没银子了,就开始打歪主意,如果自己没有足够证据,还真不能把他们怎样。
呵,没想到自家的福利这么好,当初她自己怎么就没遇上这等好事了?
账房吴先生见云舒半晌没说话,问道:“秀,那些来结账的要全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