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宁瑞远望向宁玉纤的眼中,无一丝慈爱之色,仿佛像是看宁家的罪人一般。
宁玉纤对上宁瑞远如狼般幽狠的目光,心里漫过一丝冰凉,下意的唤道:“爹……”
宁瑞远昵着宁玉纤,重重的冷哼一声:“看来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了,才叫你这般无法无天,不顾宁家家声犯下如此大错,从今天起你就搬去北院好好面壁思过,每日正午在院中罚跪一个时辰,不得踏出一步。”
“老爷……”许氏忽然惊呼道:“那北院残破不堪,怎么能住人啊?”
“爹,我错了,求您开恩,不要让我搬去北院,求求你了。”宁玉纤一听要被禁足,而且还是搬到北边那座破旧的院子,每天更是要罚跪一个时辰,忙向宁瑞远求饶道。
宁瑞远甩开宁玉纤的手,整个人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许氏心里一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十多年来,她面对的宁瑞远总是一副呵护的模样,何曾这般生气过?
突然,她转身对着老夫人磕了几个头,哭泣道:“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看在大秀体内流着宁家人的血,饶过她吧,她才十四岁,那北院实在不宜住人,更何况现在正值盛夏,在正午跪上一个时辰,这不是要大秀的命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斥责我们虐待她吗?王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她今日犯下如此错误,难到连一点惩罚都受不得吗?如此看来,我宁府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以犯错而不用受到处罚,若是你觉得这样的处置受不了,大可以带着宁玉纤离开宁府,没有人会阻拦。”
老夫人冷声斥道。
许氏瞠目,有片刻的怔愣,然后蓦地直起身子,瞪着老夫人,悲怆的怒道:“老夫人,你字字句句都要赶我们母女离开,您就这般容不下我们吗?”
“住嘴!”老夫人因为许氏的话而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一只手握着茶杯,恨不得直接砸向许氏,不过心里火气再大,还是被仅存的一点理智给压了下去:“现在是你们搅的宁府不得安宁,你看看你们一回来,做了多少让人省心的事情,若要留下来,就得尊守宁府的规矩,如果做不到,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说要呆下去?”
气死她了,这个许氏,真是气死她了。
她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宁瑞远颇为不悦的凝视着许氏,深不见底的眸中噙着一丝陌生,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道:“佩芝,你怎么可以这么跟老夫人说话,要罚玉纤的是我,老夫人何曾开口罚玉纤一下,你不仅不知道感恩,竟然还对老夫人出言不逊,你的温婉到哪去了。”
许氏猝然一惊,怔怔的看着宁瑞远,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嘴巴动了几下,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个音。
“你教导玉纤无方,从今天起,也在梅院里好好反醒反醒吧。”顿了一顿,宁瑞远忽而又道。
赵氏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时,猛的亮了一下。
老爷这意思是,从今天起,许氏就不用在协助宁子衿管理这个家了,如此一来,她就少了一个对手?
这么一想,赵氏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窃喜。
今天真是老天保佑,不仅让宁玉纤自己捅了个大篓子,还让老爷对这对母女也失了心。
宁瑞远因为宁玉纤闹出事情而心烦意乱,并没有在永瑞堂多作停留,对老夫人抱了抱拳后便离开了,走时连正眼都没瞧许氏跟宁玉纤一下。
看着宁瑞远渐渐消失的冷漠背影,她的体内忽地蹿起一股寒意,游走在四肢百骸,叫她心生恐慌。
老夫人也被气得头痛,烦燥的挥了挥手,将众人给打发了离开。
赵氏见目的达到,许氏跟宁玉纤受到惩罚,自然不会再在永瑞堂多呆一刻,见老夫人下逐客令,便拉着宁子嫣与宁子姗行了个礼便离开来。
在经过许氏跟宁玉纤的身旁时,挑衅的目光斜斜的昵了她们一眼,脸上竟是得意与嘲弄之色,气得许氏一口银牙差一点咬碎了。
刘妈妈这时走了过来,对着许氏母女毫不客气的赶人:“大秀,许姨娘,你们就是在这里跪到天亮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好好回去反醒反醒,请吧。”
……
残月如钩,庭院雕窗,整个夜空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然而在这安宁的夜晚,宁玉纤所住的云轩内却暴发出鬼哭狼嚎的嘶吼声,宁府的侍卫们守在云轩门口,监督着宁玉纤搬去北院,然而听到宁玉纤的嚎叫声,还是纷纷皱起了脸。
这位大秀,还真是会折腾人,吵得他们耳朵都快聋了。
而两名强壮的妈妈则进云轩内将宁玉纤给拉了出来,一个妈妈的背上背着一只包袱,里面是清浅刚刚收拾出来的一些衣物。
清浅本想跟着一起去北院伺候,但是老夫人却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去伺候宁玉纤,否则丈责三十,发卖出府。
许氏听到这个命令,对老夫人恨的咬牙切齿,心里明白是因为自己先前对她的不敬叫老夫人心中不满,所以将这口气出到了宁玉纤的身上。
“姨娘,姨娘,我不要去北院,我不要去,你去求求爹,去求求祖母好不好。”宁玉纤被两位妈妈一人一边架着,冲着许氏大哭道。
架着宁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