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是一直都知道,那就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女人,可是,我还是……”李贺有些不甘心,说着,将自己的脑袋抱的更紧,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可是,我偏偏还是放心不下她——”
他继续说着。
额头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大力已经迹斑斑,现在再加上他毫不留情地挠着自己脑袋,都快要固的迹又紧跟着滴落了下来。
李贺现在状况不佳,我也琢磨不清,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乱说话了,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又刺激到了他。
我想了想,于心不忍,去找来了毛巾,打上热水,去给他清理伤口。
记忆之中,对于李贺的印象,似乎一直都停留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冒冒失失又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看见李贺,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成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把他安顿了下来,我赶紧就给傅孜商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傅孜商?”我心急如焚,但是又害怕坐在客厅里的李贺听见我的说话声,赶紧压低了声音。
“嗯,小淼。”傅孜商很快接了起来,“你现在在哪?怎么感觉你声音不对劲,感冒了吗?”
眼见着傅孜商又要开始他的嘘寒问暖,我赶紧一口打住了他。
“别别别,傅孜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李贺,现在受的刺激好像很大,据说,那个又跟她前夫一起回去了,李贺这边一团糟……估计,”我一边说着,一边叹了口气,“估计,他可能暂时也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
傅孜商只是淡定的“嗯”了一声:“你现在在他那?我来接你吧?”
“别,不用,我等下自己回去就行。”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又朝着客厅里看了一眼,“好了,这边我很快就处理好了,等下回公司。”
“喂——”傅孜商的话音紧跟着追了出去,但我已经挂了电话。
走进客厅,我看见李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那憔悴瘦削的模样,在烟雾缭绕之间更加多了几分冷沉。
我看了他一眼,他很快就回过头来。
“对不起。”
这是李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完,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似乎是不敢看见我一般的,整张脸,都是愧疚和歉意。
“没事的。”
我也开了口,他额前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额头上又渗出了一阵鲜艳的红色。毕竟是伤在了脑部,也不能马虎。
“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你的头好像很严重。”
“不必了。”李贺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单手掸了掸烟灰,“其实,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现在这样,没有再继续工作下去的能力。我能不能休个长假?”
我一阵错愕,李贺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听见了我跟傅孜商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了?
可是,我记得我明明已经尽力地将声音压到最低了——遗憾的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被听见了。
我嘘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表现的轻松淡定:“当然可以。”
李贺看着我,突然还笑了一声。
“你先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李贺说着,一边摁断了烟丝,他手指都在用力的泛白,他说完,毅然决然地将烟丝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