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愚发出一声鼻音,顺手将一个抱枕拿过来,放在大腿上方,用手固定着。
翟家年用一只手的虎口托住周愚的脚踝,另一只手捏着帕子,从周愚脚背上擦过,然后是脚底板。
接下来又将一根手指用帕子的一角裹住,缓缓插一进大脚趾与二趾之间,吸收夹在缝隙当中的水分。
周愚的脚,是绝大多数人的埃及脚,大拇指最长,以此类推。
脚趾头小小的,很圆润,呈现着葱白色和淡红色,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翟家年将手指头钻进每一处趾一缝,为接下来的按摩推拿打好基础——
有水的话,等下手滑了咋办?
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儿呢!
周愚是属于那种受不得别人挠痒痒但自己给自己挠却一点都不痒的体质。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并没有搓脚的爱好,所以要是自己用手指戳脚趾一缝隙,那是啥感觉都没有的。
顶多就是有点挤,不太舒服。
现在被翟家年这么一弄,却是觉得这里的神经一下子敏感了十倍。
真的……痒死了呢!
而且感觉也不是挠痒痒的那种痒,而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痒。
她没来得想到了一首歌,歌名就叫“痒”。
“来呀,快活呀……快个鬼啊!”周愚惊醒过来,急忙将脚一收,对翟家年怒目而视:“喂,你都擦干净了,干嘛还在继续擦啊?”
“哦,不好意思。”翟家年将帕子放到一边。
“……变一态!”
周愚是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有种嗜好,被称作足控。
真搞不懂,脚有什么好控的?
“现在正式开始吧!”翟家年抓起周愚的脚,便开始揉起了脚踝。
揉了几秒钟,周愚才满头黑线地说道:“不知这只脚崴了,是另外一只。”
“是吗?那你不早说!”翟家年立刻放开这一只脚,握住另一只。
“喂,难道不是应该我质疑你吗?连哪只脚崴了都看不出,你真的能治?别是忽悠我得吧?”
“放心吧,以我的为人,怎么也不可能把你忽悠瘸了,不信等会儿你可以走两步。”
“你才走两步,你咋不说你也卖拐呢?”
“对你?我可不忍心卖拐,顶多也是拐卖。”
“哈,你还想拐卖我?你舍……咳你敢!”
“别废话了,我劝你还是找个什么东西用牙齿咬着。”
“难道会很疼?”周愚有些害怕,回想电视剧里有人中箭了,要拔出来,然后就用牙齿咬着木头。
一拔,木头也咬烂了。
“不疼。”
“那为什么要咬?”
“因为会更痒。”
“什么……哦!!”周愚一声低呼,只觉得整条腿都是一烫,一种炽热的劲力,穿透皮肤,侵入了脚踝内部,直达脚底板,使脚心如火烧一样。
从脚底按摩的角度讲,脚底板与五脏六腑相连,刺激脚底板穴位,便能滋养五脏六腑。
周愚感觉这脚心一烫,顺带着整个胸腔里面,也像点燃了一团火焰,毛孔都随之张开,汗水冒了出来。
随着翟家年越发发力,神经传递,使得全身的体温都跟着不由自主地升高。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莫名感觉,熟悉又陌生,一下子就将她拖进了沉沦之地,云霄之上。
熟悉的是,她曾自己帮助过自己。
陌生的是,此时的感觉,比以前强了岂止一倍?
连抵抗的起点都没有,便进入了终点。
“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太……”
翟家年露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表情,手上不停,排挤着因为崴脚临时产生的淤血。
好巧不巧,这时电话响了!
周愚正不断扭动身子,放在身上的抱枕都不知啥时候掉地上。
一只手的一根手指,用牙齿咬着,另一只手则用力揪着衣襟。
手机铃一响,方才使她恢复了几分意识,将手机摸过来一看,就又吓了一跳。
“快停下,我妈又打电话来了!”
她这才想起,她妈让她晚上回电话,还说不回电话,她妈就不会睡觉!
翟家年忙道:“你开什么玩笑,这治到一半就不能停,不然功亏一篑,反而会更严重。”
“是吗?”周愚一愣一愣的。
“当然,你没看电视里内功疗伤,有人打扰还会走火入魔重伤吐血么?现实中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原理也是差不多的。”翟家年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啊?”
“把电话挂了,然后关机,不就行了?”
“不行!这样我妈非得马上杀过来不可!”
“那你说咋办?”
“我……呃,电话已经自动断掉了……我去,又打来了!”
“那你接呗,免得你妈不放心。”
“那我接了,你先轻点儿!”
“这流程可不能变,该轻的时候自然会轻,该重的时候也只能重。”翟家年一脸无辜。
“你——”
周愚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间,接听了电话。
“喂,妈,你咋还没睡呢呵呵呵呵……”
她心里可把翟家年骂了好几遍,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按摩之前都不说一下,会有这种“副作用”。
她从没去过足疗店体验过足底按摩,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足疗店的技师,应该也达不到这么夸张的效果。
翟家年这手法,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