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远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客厅。
屋外的盛老爷子和盛怀瑾面面相觑,这是来真的?
贺闻远犹如困兽之斗,又去找了那个德叔,总觉得德叔知道很多秘辛。
“初蔚之前把杨薇的空间引到她身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德叔被他责问,立刻恭敬道:“因为小初不让我说,而且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也只能走下去,总不能她净化空间到一半,你再引过去,到时候无穷无尽,反而对你们两都是无尽的伤害,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贺闻远垂着眼帘:“我怎么能让她替我痛?”
“可贺先生,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然您就得死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贺闻远疲惫不堪地按了按眉心:“现在,她的空间应该已经净化好了,身体也没有不适了,不会因为我的靠近而疼痛了,却仍然要和我分手。”
德叔神色微沉:“是……是吗?”
“还说了我听不懂的话,说我做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我们有什么上辈子,上辈子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德叔字斟句酌:“大……大概吧。”
“所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我作为玄石的主人,碎了玄石,是为了谁?”
德叔犹豫了一下道:“贺先生,我也只是略有耳闻。”
“说。”
“您确实是有上辈子的,您是东荒的尊上,而小初是……盛家的千金,听说,是您杀了她。”
贺闻远手一抖,杯子摔落在地面,应声而碎,惊得他如临大敌,慌张失措。
“胡说!”
德叔惊慌:“先生,我只是东荒山脚下的一个小人物,那些事我都没有经历,只是偶尔见过您几次,具体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但到处都在传,确实是您杀了她。”
从前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人,这会儿慌得连呼吸都乱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可能那样对她的。”
他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德叔要扶他,他一把推开:“起开。”
德叔看着他步伐踉跄地跑了出去,叹了口气。
没想到小初竟然还能想起那辈子的事,真是怪事。
——
初蔚觉得自己好像白活了这么长时间,觉得自己下乡当知青,为贺家做那么多事,都显得很可笑。
命运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她本该憎恨的仇人,她竟然为他做了那么多傻事。
最戳她心的,还是他不信她,还是她太自作多情,以为那个男人一直挽留她是因为喜欢她,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人家闲得无聊,留个逗乐解闷的小东西在他身边。
可有可无。
一旦和他们东荒所有人为敌,他便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不惜囚丨丨禁她,不惜杀了她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初蔚抬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可没时间伤春悲秋的,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生,她因为任性,非要踏足东荒,惹了是非,甚至把自己的小命丢了,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这辈子,不能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