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眨眼间从酷夏转至立秋,天气变得清凉干爽。
“听说了吗?那个投注站的人很怪,买彩票不用自己掏钱钱,而且中了奖可以平分!隔壁的康伯从来没买过彩票的,结果被拉去中奖分了他几百块钱呢。”
“啥?有这种好事,我也去试试!”
“你急什么急,等我把话说完,人家也不是谁都能享受这种待遇的,说是要看面相。”
“那我更要去让他瞧瞧,小时候算命的都说我长得富贵相!”
……
西村最近经常发生着这样的对话,短短二个多月时间,那间不干起眼的体育彩票投注点在这一带出了名,大家有事没事总过去让他们看下“面相”,而老板是几个小伙子。
但好景不常,最近那间店似乎出了什么状况,有着关门的征兆。先是传出刮了几万钱的“谢谢惠顾”,然后又听说房东去收不上租金,听说已经在网上打“旺铺转让”的广告了……
上午九点十分,国都证券龙江大道营业部。
砰!
一个拍桌子的声响从房间传出……
“滚出去!保安!保安!”陈总监的办公室传来一个男人咆哮的声音,二个保安急匆匆地扑了出去,不一会架着一个年轻人出来,而那肥胖的陈姓营销总监在后面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玩儿,你一个农村来的高中生也想进我们公司,你算哪根葱,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肥胖的陈总监伸出萝卜粗的手指指向年轻人,砰地关上门。
隔壁办公室的人听到这咆哮,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当听明白事因的时候,眼睛同情地望向那年轻人,没有背景又没实力,也只能够活该被拿来做出气筒了。
“放开!我会走路!”年轻人倒不气馁,但才挣扎开保安,马上回头伸手指着那已经关闭的大门,“死肥猪,你给老子等着瞧,我说过,你会后悔惹到我的!”
他虽然多次碰壁,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恼火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竟然毫无理由地冲自己发脾气,不弄死这死肥猪还真以为他多了不起。
门“吱”地再次打开,陈总监又冲了出来,叉着腰如同泼妇般叫嚣,“后悔!你算什么东西啊?今天我在你脸上吐口水你也得忍着,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仔我一根手指就能掐死一大堆。”
呸!
他一口浓痰吐出,不过二人相隔十几米,浓痰落在地上。
他陈应恒一年数十万的收入,营业部的高层领导,平时大家都看他脸色行事,一个小小的乡下仔自然不放在眼内。而这自然不是第一个,从事金融他压力很大,向来喜欢拿着小人物发泄。
“让开!我弄死这死胖猪!你拽什么,有种我们二个单挑,老子让你一只手!”林浩然被保安挡着,但是也不甘受气,冲着那胖子竖着中指不停地挑衅。
……
杨巧红刚跟客户喝完早茶回来,正经过东风大厦,望着上面高挂着招人眼的“国都证券”微微顿足,暗叹了一口气,眼眸闪过一抹忧伤,今年眼看就要过去了,自己营业部还是被压得死死的,毫无起色。
业绩!业绩!该死的业绩!
一想到这个,美丽的脸孔就多了几分狰狞,这日子过得真痛苦!再这样下去,难道真要逼老娘去“睡”业绩?
江都证券是江都的本土企业,最早的证券公司之一,在当地股民中知名度很高。原本占据着地利人和本应该如鱼得水才对,但自从全国综合实力排名第一的国都证券在这设了一个营业部之后,江都证券湖源营业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人家公司家大业大,三年不干活都饿不死,但江都证券却不行,上头一昧地想着如何赚户流失,让到当年在分公司名列前三的湖源营业部,如今却处于垫底,以至现在想组织个旅游活动放松下,结果通通被分公司那边卡住。
渐渐地,各个团队也就得散漫、毫无战斗力。
正想着,突然东风大厦门口处传来了吵闹声,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地被赶了出来,那年轻人也够野蛮的,将手上的资料砸过去,又脱掉自己的皮鞋重重地砸在玻璃门上。
杨巧红莞尔一笑,笑得很是好看,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何尝不想将自己的高脚鞋砸过去呢?抱手在胸颇有兴致地围观着,一张a4复印纸被风吹了过来,刚巧贴在她额头上,玉手盈盈抓住。
有的时候就是天意,而杨巧红相信缘分一说,有些人相见百次仍然为路人,有些人却因临时抬起头多望窗外一眼,从此二人就有了交集。她名字中有个“巧”,这让她更是相信自己跟这年轻男子有缘。
这竟然是一份简历,但大部分都是空白项,就如年轻人的脸蛋般白净。
“林浩然,19岁,高中,求职意向……区域经理?这……”杨巧红美目扫了下纸张,顿时感觉牙疼,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高中生竟然想做组长,这孩子得多么天真才有这种想法啊!
证券公司虽然因为逐渐民营化,所以在学历上面放松了少许,但华夏的大学早成了巨大的生产流水线,每年有数百万的大学生投入到社会之中,所以还没有到择录一个高中生的地步。
更不要说这一看毫无工作的高中生,试图指染组长一职。
“谢谢!请还我!”正想着,年轻人已经来到她跟前,伸手要回他的简历。
杨巧红刚想要还他,但眼睛一下微微呆了一下。这年轻人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