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一份圣旨,王烁刚刚濒临放弃的心思,又活乏了起来。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给皇帝回一份表疏。
虽然还未开战没有捷报以作回报,但提前上疏谢一谢恩,表一表忠心再吼一吼“不胜不归”的坚定立场,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到自己被绑得像棕子一样的两只手,王烁果断把赵无疾逮了过来,让他代为执笔。
赵无疾曾经可是在老王身边做过“掌书记”,相当于机要秘书。写公文简直就是他的一项老本行。
于是回到房间铺开文房四宝,王烁口叙,赵无疾执笔,几经修改与润色,写好了一篇表疏。
赵无疾提醒道:“二公子,要不要将此疏拿去,先请王公过目?”
“不用。这是我以私人的名义,写给皇帝的一份表疏。”王烁道,“你去走一趟,直接交予驿站投递。”
“是。”
赵无疾正在收拾奏疏准备拿走,王蕴秀过来了,调皮捣蛋的嚷着要看。
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王烁就由得她看了。
看了一阵,王蕴秀就笑了,“二哥,怎么通篇都是感恩戴德,拍圣人的马屁呀?”
“废话!”王烁故意板出一张臭脸,“圣旨对我又是加官授职又是褒奖鼓励,还许诺了事后重赏。我这个做臣子的,总该有所表示吧?现在仗都还没有打,我的回疏除了歌功颂德拍马屁,还能作甚?”
“嘿嘿!”王蕴秀笑道,“二哥,你可比父亲聪明多了。以前我也看过他写给圣人的书信草稿,言语措词都是硬梆梆的,看了都让人心里硌得疼!”
王烁撇了撇嘴,必须的,我哪能像老王一样的头铁!
赵无疾出去寄信,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位老熟人,李晟。
至从那一天他带兵回了幕府,便一直留在了军营没再过来。按理说荔非守瑜也该回去,但他觉得继续跟着二公子混比较滋润,王烁也就由得他了。
李晟来后告诉王烁,是大帅派他来传话,说明日辰时初刻幕府聚将,有请二公子准时到场。并且他现在还要将圣旨带去幕府,方便安排明日的宣旨仪式。
“好。”王烁心中隐隐有些激动。皇帝说了,收复石堡城我可是主将,凡河西陇右节度麾下兵将,我全都可以任意调谴,谁都不许拒绝或是干涉!
——那么,让老王去掌管军马后勤,做一回弼马温可好?
李晟得了圣旨没有急着走,却道:“有件小事,末将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一个娘家出来的袍泽弟兄,还有什么是不能讲的?”王烁都笑了,“快说!”
李晟小声道:“我听说,安国臣被捉起来了。如今,正关在幕府的军牢里。”
“什么?”王烁微微一惊,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终究,还是连累他了!
“二公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救他出来?”李晟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必须救!”王烁道,“你现在回去就跟大帅讲,安国臣是收复石堡城的一员重要将佐,我现在就要见到他,提前给他安排特别重要的任务。”
李晟皱了皱眉,“这样直接的跟大帅开口要人,恐怕不太好吧?”
“没事,你就照我的话直说。”王烁道,“他心里有数。”
“好吧,我先去试一试……”李晟不大确定的,带着圣旨先走了。
王烁拧眉沉思,虽说圣旨让我担任主将,但河陇兵将全是老王的人。那些兵将会不会真正听我的话,终究还得是要老王点头。老王把圣旨给了我,是在表示妥协。但他究竟妥协到了什么程度,犹未可知。现在我就拿安国臣的事情,去试探一下他的诚意!
片刻后,九仙媛前来辞行,说现在就要回玄清观。
“九师姐为何这么急着走?”王烁忙道,“你救了家母,又帮了我的大忙,就该多住几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啊!”
“观中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去料理,二公子就不必客气了。”九仙媛说道,“临行之时,我有几句局外之人不该讲的话语,冒昧,想要说给二公子听。”
王烁笑了笑,“九师姐千万不要见外,有话只管直说。”
“好。”九仙媛点了点头,“其实,我僭越的看过了那份圣旨。”
王烁无所谓的笑了笑,“其中没有机密,我父亲既然把它交给了你又没有密封,就谈不上僭越。”
九仙媛继续道:“二公子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何如此放心大胆的,就任命你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做了主将?”
王烁微微一怔,这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认为自己能够胜任这个主将职务,但在别人眼里,我还只是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并且还是个名声不太好的纨绔子弟!
这么说来,虽然那份“伪回书”当中提到了“可让犬子王烁率军出征”,但那毕竟是以王忠嗣的名义上奏的。皇帝在做出最终定夺的时候,仿佛更有理由,让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王忠嗣,率军出征。
但是皇帝却很反常也很“心大”的,答应了让年轻的王烁担任主将出战。
这其中的用意,还真是颇具玩味!
有道是旁观者清,王烁此时很想听一听九仙媛的意见,于是他道:“不知九师姐,有何高见?”
“贫道愚见。”九仙媛说道,“当今圣人做了三十年的天子,一向精明过人,他绝对不会草率的对待军国大事。你和王公是父子,由你挂帅出征,你父亲蔫有不竭力辅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