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争了,我只想昀儿好起来……”
“朕知道。”永熙帝吸了口气,仰着头,押回了眼中的湿润,“昀儿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门口处,水墨笑静静地站着,看着室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长长地舒了口气,若是这件事可以让蒙氏走出死胡同,那这次的事情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
……
高烧过后,司予昀仍旧是昏迷了三日,而便在蒙斯醉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司予昀终于苏醒了。
“父君……”
声音虽然很低,面色也是惨白,但是的确是醒了。
而且还能认得人。
蒙斯醉反倒是没有了激动,只是轻轻的,抚了抚女儿的脸庞,微笑地说了一句醒了就好。
“对不起……”司予昀艰难地继续吐出了三个字,“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蒙斯醉继续笑着,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和女儿这般亲近是在什么时候了,自从那年围场听见了那些真相之后,他便在疏离女儿,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
其实他从来就没有原谅过她。
“昀儿,不要再这样吓父君了,不要再这样了,知不知道?”
司予昀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对不起……”
蒙斯醉俯下身,轻轻地抱着女儿,“是父君对不起你……”
司予昀合上了眼,泪水却不断地从眼逢中渗出。
司以佑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捂着的嘴却还是传出了哽咽,半晌后,方才松开手,上前,“父君,让昀儿先休息吧。”
蒙斯醉松开了女儿,坐直了身子,“没错,你先休息,先好好休息,对了,叫御医,现在就去叫御医,叫御医进来看看……”
“我去叫!”司以佑忙道,随后转身便出去了。
半晌后返回,一同来的除了简御医还有永熙帝。
“母皇……”司予昀见了永熙帝,低喃出声。
永熙帝笑了笑:“醒了就好。”
“对不起……让母皇担心了……”
“先别说话,让简御医给你看看。”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随后看向简御医。
简御医领命上前为司予昀检查,大约一刻钟后,方才检查完,“启禀陛下,豫贤贵君,礼王殿下已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还需要卧床静养两月,方才能下床走动。”
“真的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蒙斯醉紧张问道。
“只要汤药依时,卧床静养,便不会有。”简御医斟酌地道。
司以佑笑道:“父君,简御医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蒙斯醉终于安心笑了,看向女儿,“听到没有?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得听父君的好好养伤!”
“好……”
“臣下去开方子。”简御医道。
永熙帝点头,“嗯。”
……
礼王安然度过危险期,永熙帝脸上持续多日的阴霾也终于散去了。
朝中对此事的反应则是有些平静,诡异的平静。
民间关于太女涉及此事的映射传闻在各方人士的斡旋争斗之下也渐渐淹没,京城开始筹备着下月永熙帝四十大寿的盛事。
而也在同时,永熙帝接到了西戎国主将派使团前来大周的事情。
御书房内
永熙帝将国书递给了司予述,“你怎么看?”
司予述将国书看了一遍,随后抬头,“意料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中?”永熙帝似疑惑。
司予述正色道:“西戎国在边境上这般一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是触怒了大周,若是西戎不打算开战,便定会遣使团前来。”
“你的意思是,西戎国是真的不打算和大周动真格?”永熙帝继续问道。
司予述却摇头:“不,西戎国遣使团来更能说明西戎国之前的一切举动都不是她宣称的那般。”
永熙帝凝视了她半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好好看看西戎国主会派来什么样的使团。”
“若是儿臣没猜错,西戎国此次派遣使团来是以给母皇贺寿的名义。”司予述道,“国书上没说是因为西北的事情,那便是说西戎国并不觉得自己在西北那般一闹有问题。”
“有无问题不是她们说的!”永熙帝沉声道,“不过既然她们赶来,我大周就不怕开门迎客!”
司予述沉吟会儿,“礼王伤势未愈,不知母皇打算命何人来处理此事?”
永熙帝看了看她,“先交由礼部处理吧。”
司予述是太女,西戎国使团还没到需要太女亲自迎接的程度。
“是。”司予述垂头道。
永熙帝凝了她会儿,“述儿。”
“母皇还有何吩咐?”司予述神色不动。
永熙帝看了看她,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没有,去吧。”
“儿臣告退。”
永熙帝沉吟会儿,随即唤来人:“传朕旨意,宣李浮觐见。”
“是。”
……
李浮如今还是在工部挂职,可自从年初太祖皇陵修葺完毕之后,她便几乎没有事情可做,只是领了一个虚职罢了。
永熙帝忽然宣召于她来说可以说是意外,同时也意味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而李浮的猜测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