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退韩芷后,司慕涵本想前去西苑与蜀羽之一同用晚膳,却在此时门房前来禀报,说雪大秀来访。
司慕涵心中没来由地颤了颤,然后沉思片刻,转身走到书案上取出了上一次雪砚派人送来的札记,交给章善,凝声道:“将这本札记归还给雪大秀,就说本殿谢谢她的好意。”
章善点头接过,然后转身离开。
客厅内
雪砚安静地喝着茶,却沉着脸。
章善走进客厅,行了一礼后便将司慕涵给她的札记递给了雪砚,道:“殿下说,谢过雪大秀的好意。”
雪砚见了那本札记,眯了眯眼,接了过来,便道:“殿下可是无闲见我?”
“殿下的确在忙。”章善道。
雪砚随即起身道,“既然如此,下官改日再来拜访。”
章善道:“小的会转告殿下。”
“还有一句话,希望章管家转告十六殿下。”雪砚正色凝声道。
“雪大秀请将。”章善道。
雪砚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有些事情,不是她避开了便是解决了的,舍弟不欠十六殿下的,但是十六殿下却欠了舍弟一颗真心,若是十六殿下真的无意,不放当面说清,舍弟生性鲁莽任性不懂人情世故,若是十六殿下不说清楚,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章善面不改色地道:“小的记住了。”
“若是可以,下官不想舍弟受到伤害。”雪砚又补了一句,方才告辞离开。
章善将她送至了大门口,然后转回书房,将雪砚的话告知了司慕涵。
司慕涵听后,愣了愣,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往西苑走去。
接下来的几日,司慕涵没有再出门,一直呆在府中,看着蜀羽之忙前忙后的,有些实在不忍心便插了插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蜀羽之的确是一个很称职且足以胜任的掌府之人。
而雪砚,甚至雪家的任何一个人也没有找上门。
就连一直扬言要置她于死地的宁王殿下也未曾出手,自然,她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手。
对于瑄宇帝那道让一众大臣推举太女人选的圣旨,朝堂之上的确反应强烈,而一众大臣的上奏推举之人基本上就是两人,一是五皇女宁王司慕容,二是九皇女瑞王司慕臻。
而支持瑞王且在朝中最具声望的人便是右相蜀蓝风,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一向对着太女之争置身事外的左相水韵云此次居然公然上奏,推举宁王。
当然,除了宁王与瑞王之外,还有几个大臣推举了其他的皇女。
比如说,礼部的一个匈推举了方才十五岁却已然被封了瑞王的十九皇女司慕冉,吏部的几个官员推举了七皇女司慕媛。
又比如说,工部尚书庄铭歆推举了十六皇女司慕涵。
然而相对于朝中的热切程度,瑄宇帝的态度却让一众大臣摸不着头脑,她收下了所有的奏折,却留中不发,且下旨言,她会细心考虑所有人的上奏,却未曾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
朝中虽然错愕,但是几个位居高位之人却是一片安然,似乎已然猜到了瑄宇帝定会有此举。
之后,宁王康复上朝,二十二皇女病愈,瑞王回府,恢复日常公务。
于是大周的朝堂再一次回到了几日前的表明平静,将所有争斗拉回了地下进行。
司慕涵从章善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只是冷冷一笑,便丢到一边,母皇此举她早已猜到,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游戏罢了,她想开始便开始,想结束便结束。
只是庄铭歆的行为却让她有些讶然。
以庄家和蜀家的关系,她若是有心支持,定然会推举瑞王的,然而此时,她居然推举自己?
司慕涵想了想,最后却只得出了两个可能,一便是她早已洞察了母皇的心思,不欲参与其中,因而随意推出了一个皇女,即不开罪宁王,也不靠拢瑞王,二便是她知晓自己与蒙斯醉的过去,故意而为之。
若是第一种,她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第二种……
大周女子极重颜面,若是庄铭歆知晓自己的正君婚前与别的女子有过纠葛,且这个女子却不是她可以随意便动的了的,因而她选择了这种方式,将这个她不能动的女子推到了风浪口,让其余的人来对付她!
然而,当初她与蒙斯醉交往之事,没有多少人知晓,且并未说出身份,庄铭歆如何得知?
若是她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当日在正宣殿,她又如何会开口为她说话?
不过她连母皇扬言要对付自己都不怕了,如何去担心一个小小的庄铭歆?
司慕涵自嘲一声,转身便放下了此事。
大周朝堂推举太女之事虽然高调地开场,却黯然收场,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瑄宇帝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之时,她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决定。
大周瑄宇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瑄宇帝在早朝上一连下了几道旨意,让安静的大周朝堂再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
封七皇女司慕媛为平王。
封十三皇女司慕璇为安王。
追封宁王生父蕴君为蕴静贤贵君。
追封七皇女生父云贵夫为和怡侍君。
进封十一皇子生父刘侍君为祥君。
此外,工部尚书庄铭歆因为泰陵走水一事而被牵连,罚俸一年。
上诉旨意,除了封十三皇女为王和进封十一皇子生父之外,其余的几道旨意在所有人看来极有深意。
司慕涵得知了这几道圣旨,不由得哑然失笑,母皇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