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话,她又痉挛了起来,随后便呕出了一口黑血。
“寒儿!”
“别碰我!”
“寒儿,我知道你恨母亲,可现在你先让母亲看看你究竟中什么毒,寒儿……”
“不必在这里假惺惺了!”何寒阴狠地道,即便虚弱却不见戾气,“既然你当日选择了牺牲我而保住你的性命你的荣华富贵,今日便不要在我眼前故作好心n涟,即便我今日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承你的情,让你用我来造就你的虚名!”
“寒儿……”何涟似乎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都是母亲的错,都是我的错.儿,你可以恨我,怎么恨都可以,可是我求你先让我给你治伤,给你解毒,寒儿,先解了你的毒再说好不好?”
何寒看着眼前近乎哀求的何涟,却似乎只是觉得更加的可笑,“你还在乎我的死活?!一年前你废了我的武功,一年后,你又将我弃之不顾,你还真的是关心我啊母亲!”
“寒儿——”何涟此时已经是剜心般的痛。
“我告诉你何涟,从当日你废了我的武功开始,你在我心里便不在是我的母亲!”何寒一字一字地道,“我之所以听你的话,之所以认错不过是因为舅父的劝说罢了,我是为了舅父!他才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连舅父都没了!他现在是皇帝的皇贵君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我告诉你,今日我便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救!”
“寒儿!”
“你滚!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皇帝看不见,天下人也看不见,没有人会赞赏你的护犊之心的!”何寒继续虚弱地吼着,“父亲死了!师父又只是将我当做棋子,最后死了也不放过我,连我唯一在乎的舅父,唯一疼我的舅父都不在了!不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与其苟且偷生,不如一个人干干净净地死在这里,就像当年父亲一样!”
何涟眼中蓄起了泪水,咬了咬牙,随后便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便想动手直接将何寒带回城中找大夫,然而何寒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似的,在她还未动手之极,她便从身上取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架在了脖子上,“你若是敢下手,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寒儿!”何涟厉喝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让我救你?寒儿,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哈哈……”何寒嗤笑着,“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啊!可是何家主,你这般多年对我所作的每一件事,那一件可以证明你将我当做你的女儿——”
听了这些话,何涟的心像是被生生地撕裂了一般。
便在何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之时,先前一直强硬的何寒却似乎有所软化,“你真的很想救我?”
何涟眼眸一瞠。
“好!”何寒继续道,“你若是真的想救我,那便将舅父带来见我!只要舅父还肯认我,我便让你救!”
何涟愣怔了起来。
何寒盯着她嗤笑:“怎么?不是说想救我吗?连我这般一个小小的请求都做不到?”
“我不是……”何涟想解释,不过话还未说完便停下了,看着一步一步步入死亡的女儿,咬着牙应了下来,“好!我现在就去求他,我一定会求他来见你!”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给了何寒,“这是我随身携带的一切药,虽然未必能解你身上的毒,但是却应该可以压制一阵子。”
“放下!”何寒没有伸手去接,似乎在担心何涟会趁机夺了她的匕首似的。
何涟将瓷瓶放下,“寒儿,我会尽快赶回来,你一定要等母亲回来!”
“好!”何寒应道。
何涟又看了女儿半晌,然后方才转身离去,可以说,这时候的何涟已经几乎是失去了理智了,否则她便不会没有丝毫的猜疑。
要见雪暖汐,何寒可以和她一同去云州府衙,而不是留下她一个自己回去求。
这根本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何涟此时已经想不到这一点。
便在何涟走了之后没多久,何寒原本趴在了床榻上的身子很轻易地坐直,脸色虽然仍是那般,可从她的动作看起了,却似乎并没有她先前所表现的那般虚弱。
她放下了手中的匕首,然后拿起了何涟放下的那个瓷瓶,冷笑一声,随即伸手将瓷瓶掷到了角落处,碎成了一片。
动作,也是轻松有力。
“舅父……不,念惜,我们很快便又会见面了的!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我们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何寒拿起了那把匕首,手指擦拭着匕首的刀刃,缓缓说着。
匕首刀刃的反光映照在了她的眼眸上,使得她的眸子更加的阴狠森寒,而在眼眸深处,癫狂之色越演越烈……
……
京城
夜色,还是那般浓黑如墨。
没有半丝的风,空气闷热无比,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雷雨。
朝和殿
暖阁内
水墨笑举着手中的酒杯,又一次地一饮而尽,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旁边宫灯内的烛火摇曳着,即便没有风,火苗还是摇动着。
一明一暗。
一杯又一杯地入肚,可他的意识却还是那般的清晰。
“凤后,别喝了。”蜀羽之端着醒酒汤上前,轻声劝道。
水墨笑抬起了朦胧的视线看着他,愣了半晌,似乎方才看清楚他,“是你啊……什么时候起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