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弥月——
司弥月——
温热的血从喉咙涌上,溢出了嘴唇。
“陛下!?”
冷雾立即上前。
永熙帝低着头,浑身颤抖,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然而不管是笑和哭,都显得极为的瘆人。
信中的一字一句在她的脑海之中盘旋。
那些嘲弄的话……
那些可怕的事情……
这就是你执意要离开我的原因吗?
阿暖……
那日,你晕厥在那间宅子中,便是因为她跟你说了这些吗?
所以,你才宁愿让我误会你,宁愿让我杀了你,你也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不愿意跟我回家吗?
阿暖……
对不起!
对不起——
“陛下……”冷雾忧虑地叫道。
永熙帝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划出。
对不起,阿暖……
对不起……
从遇见她之后,她已经记不清楚她说了多少次对不起。
可每一次对不起,却都是对他的一次伤害。
因为她没说一次,便代表他又受到了一次伤害……
可是除了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阿暖……
我很没用对不对?
我很没用!
很没用——
不但十三年前保护不好了,十三年后也是一样!
甚至,连我所造的孽都报应在了你的身上!
阿暖,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陛下,一定是贵王故意的,她在故意激怒您,故意让你失控,陛下,您不能走进贵王的陷阱中!她是故意的,这些日子她一直不出现为的就是折磨陛下,要让陛下一点一点地崩溃!”冷雾继续劝说。
司慕涵猛然放下了手,随后,转过脸盯着他,“你……说什么?!”
她是在故意激怒她?!
若真的是……
那信上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是真的?!
对!
十三年前……阿暖失踪那会儿……当时她明明下令封住了东南所有的风月场所……
一定不是真的!
不是——
司慕涵不等冷雾回答,便挣扎地起身。
阿暖——
阿暖——
冷雾跟上,欲阻拦。“陛下……”
“朕要回去……回去见阿暖……”司慕涵没有嘶吼,而是接企鹅地道。
冷雾见她平息下来,只是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这般的陛下恐怕比方才的更加糟糕,“奴侍扶你……”
永熙帝挥开了他的手,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便像只游魂一般,顺着原先的路返回。
冷雾只能急忙跟上去,而这时候他猛然间想起他方才他似乎没有留人在府衙之中保护皇贵君,一想到这,他心中顿时大惊,“陛下,方才奴侍担心陛下,便让所有人都前来保护陛下,如今皇贵君身边没有人……”
永熙帝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瞪着她,眸光凶狠的几乎要吃了他一般。
“奴侍这便……”
他的话还未说完,永熙帝便先一步往前跑。
冷雾急忙追了上去。
云州州府见状也急忙将烂摊子丢给手下的衙役也追了上去。
衙役开始整理现场,对于一些胆大的百姓的询问,皆是冷面相对。
渐渐的,混乱的大姐开始平复下来。
而此时,在临街的一间酒楼,也是上回苏念惜失踪的那间酒楼,在同一件厢房,云州衙役遍寻不着的人,正站在了窗边,追望着远去的永熙帝。
她的面容阴沉,斑白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不少,面色也是憔悴,嘴角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方才的一幕,她都看在了眼里。
疯狂吧!
痛苦吧!
当年我所经受的痛苦,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尝一遍!
母皇,皇姐,这就是你们的继承人!
你们看看,她正在依着我的计划一点一点地疯狂!
你们在天上看了心里痛快不?
我很痛快!
真的很痛快!
江山社稷?
在你们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其他人,所有人你们都可以牺牲,都可以利用,都可以毁掉,那么现在,我也来毁了你们的继承人!
皇姐,她现在后悔吗?
你所选的继承人刚刚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
母皇,你的江山交到了这样的人手中,你一定死不瞑目吧?!
安息?
惜之没能安息,你们凭什么安息?
你们知道吗?我将惜之从哪个肮脏的地方带走了\快,我便会和他永远在一起,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让你们永远也不能安息!
“你到底想做什么!?”忽然间,厢房内想起了一把低沉而愤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