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云州州府亲自将人带来,然后便连忙退下,如今,真的是知道更多死的更快。
司慕涵僵直着身子坐着,头微微垂着,没有因为何涟的进来而有所反映。
而何涟,也是呆愣了会儿,然后方才跪下,面色上的苍白依旧存在着,虽然此时心里仍是有许多的疑惑震惊,不过却还是勉强能够维持冷静,“草民参见陛下。”
司慕涵抬起头,目光森冷威严,“你和朕的皇贵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陛下!”何涟面色一震,“草民和皇贵君并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关系!草民不知皇贵君为何会那样说,可草民可以拿性命担保,草民从来没有……”
“朕问你是什么关系!”司慕涵打断了她的解释。
何涟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皇贵君是草民正夫的义弟,草民多年来一直只是将他当作了正夫义弟照顾,从未有过任何冒犯的念头!”
“那他为何会那样说?”司慕涵盯着她继续问道。
何涟握紧了拳头,“草民不知……”
“那你,又为何会来找他?”司慕涵又问道。
何涟面容开始僵硬,“草民是来向陛下请罪!”
“请罪?”司慕涵冷笑一声,“你要想朕请什么罪?”
何涟终究还是垂下了头,“草民一开始虽然不知皇贵君的身份,可是却知他与皇贵君长得很相似,原本草民该是立即禀报朝廷的,可是草民没有。”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草民一个人的错,草民愿意一力承担,还请陛下饶宋家满门!”
“你一力承担?”司慕涵讥诮道:“何涟,你是不是将你自己看的太过重要了?你说你一力承担,便能够承担的了吗?”
“陛下……”
“朕要知道一切,这十三年的一切!”司慕涵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说好了,朕或许会真的给你一个一力承担的机会!”
何涟抬头看了眼前之人一眼,也便是在这一刻,她方才发现自己的愚蠢,眼前之人是帝王,杀伐果断的帝王,别说是何家满门,即便是将所有跟何家有关系的人都给杀光了,也是轻而易举,可是如今,却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说不清楚,她面临的恐怕是更加可怖的后果,“当年……”
她从认识苏贵开始一直讲,直到了几个月前苏念惜忽然间失踪为结束。
“……他失踪了之后,草民便一直派人寻找,在庆安城内找不到之后,便又往京城去找,只是还是没有消息,直到不久前得知了他可能往云州而来的消息,便追了过来,一进云州境内,便得知了陛下和皇贵君相遇一事,草民知道,苏念惜真的就是皇贵君,所以,特意前来向陛下请罪。”
她将一切说的很详细,不过却也隐去了一些,比如说何寒做过的某些疯狂的事情,又比如说,她曾经是想过娶苏念惜为继室,还有苏贵三番两次提出将苏念惜嫁给她。
总之一切可能刺激到永熙帝或者毁了何寒的事情,她都隐去了。
“苏贵……苏贵……”司慕涵没有震怒,而是低喃着这个名字,随后,忽然间笑了起来,笑的瘆人无比。
何涟的面色更是难看。
司慕涵停下了笑声盯着她,眼神像是毒蛇一般怨毒,“你知道苏贵是何人吗?你知道吗?你知道你收留了一个怎么样的人吗?”
何涟无法回答。
“她不叫苏贵,她也不姓苏,她姓司,和朕一样,姓司!她就司弥月,是朕的亲姨娘,是先帝的同胞妹妹,圣祖皇帝亲封的贵王!”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每一个字都蕴含了极为复杂的情绪,复杂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些什么。
何涟睁大了眼睛。
“很惊讶是不是?”司慕涵继续道,“天底下那般多人,为何你偏偏收留她一个人?n涟拔涟,你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吗?为何你会看不出她居心否侧?为何你会被她几句谎言给骗了?滴血验亲?你信不信,朕可以将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给验成亲母女!”
“陛下……”何涟想解释,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如今不管任何解释,都无济于事,“草民愚钝!”
司慕涵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笑的几欲疯狂。
原来,这就是他十三年的生活。
即便没有多大的苦难,可是,却寄人篱下,给人当下人,而且,还认贼作母!
司弥月,你够狠!真的够狠!
……
京城
蜀羽之急色匆匆地进了佛堂,不等宫侍通报便直接进了大堂,打断了水墨笑的诵经。
自从那日两人吵了一架之后,水墨笑便日日去佛堂,若不是后宫的事情丢不开,他甚至会直接住在了佛堂内。
“怎么回事?”水墨笑起身道,“是不是陛下出事了?!”
“不是。”蜀羽之摇头。
水墨笑沉声怒道:“那你这是做什么?!”
“臣侍方才接到了消息,泰陵出事了!”蜀羽之神色凝重地道。
水墨笑一愣,“泰陵?泰陵能出什么事情?!”礼王已经回京,泰陵如今也就是一座陵墓,能出什么事情?
“凤后,我们先回朝和殿再说吧。”蜀羽之看了一眼仍在一旁诵氐溃也不是防着谁,而是这件事不宜让外人知道。
水墨笑只得同意。
一行人离开之后,佛堂的人气顿时间消了许多,冷冷清清的,即便是在盛夏,却还是阴凉,仿佛从地底下透出来的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