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真实病情这般快便泄露出去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没有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平静接受这件事。
尤其这件事还附带了另一件同样让人震撼的事情。
消息是礼王府的人泄露出去的。
蒙斯醉没有说话,看着眼前两人冰冷的目光,僵硬的脸上渐渐地扯出了一抹笑容,极为的讽刺,不必去问,便也知道了眼前两人已经将他当作了罪魁祸首。
他笑着,然后,缓缓转身往内室走去。
他不想再解释,甚至不想去想这件事究竟为何会这般。
疲惫,仿佛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当中涌出,席卷了他的全身。
“你就不想说什么吗?!”水墨笑一字一字地挤出了出来,冰冷且颤抖。
因为震惊,也因为愤怒。
蒙斯醉停下了脚步,挺直了背脊,却没有回头,“本宫自从得知陛下的真实病情之后便一直留在寝殿之内,若是你们认为本宫又分神异能,本宫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不是你,礼王为何会知道此事?!”水墨笑无法反驳他的话,可是,却也无法就这样作罢。
蜀羽之的脸上多了一抹的惊惧,似乎想到了什么。
蒙斯醉终是转过了身,目光敲扫过了蜀羽之的脸庞,也清楚地看见了他脸上的惊惧之色,像是看透了他的心似的,笑着道:“昀儿为何会知道这件事?你们是想问本宫良贵太君对陛下下手一事是否是昀儿在背后指使的吧?”
水墨笑的面容更是扭曲。
蜀羽之脸色仿佛凝固了起来。
蒙斯醉继续笑着,像是仿佛一切都不在乎似的,“你们要这般想,本宫也无法阻止,这些年,本宫对昀儿在很多事情上面都存着不信任,但是这件事!在这件事上,本宫相信本宫的女儿!本宫还不至于教出一个丧尽天良连自己生身母亲的性命都下手去夺的女儿4使本宫真的这般无能,本宫的女儿,也不至于这般愚蠢!这时候陛下驾崩,对她有何好处?!”
他说罢,便转身进了里室,不再说什么。
水墨笑和蜀羽之没有再开口。
半晌过后,蜀羽之方才对水墨笑道:“凤后……”
水墨笑攥紧了拳头,垂了一下眼帘,然后抬起,目光如刀,却不是看向蜀羽之,而是看着寝殿的大门,随后又沉默半晌,然后,快步走去出去。
蜀羽之神色一凛,随即跟上。
寝殿里室内
蒙斯醉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仍是昏迷着的永熙帝,有些苍白的面容此刻没有任何的表情,许久之后,他方才对坐在了床边的程氏缓缓说道:“大师没有话跟我说吗?”
程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蒙斯醉沉默会儿,继续问道:“大师不怀疑我?”
“你不是说了你没有吗?”程氏反问道。
蒙斯醉轻笑,“本宫这些年渐渐地领会到了一个道理,那便是这世上最新不过的便是从人嘴唇便说出来的话语。”
程氏一愣,抬头看着他,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许多年前的自己。
蒙斯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大师,本宫的女儿或者真的没有本宫所想的那般仁善,但是,她绝不愚蠢,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程氏沉吟会儿,“我相信你。”
“是吗?”蒙斯醉并无喜悦,目光移向了昏迷当中的永熙帝,“那大师认为,她也相信吗?”
程氏看着他继续道,“这并不重要。”
蒙斯醉一愣。
“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这场风波。”程氏继续道,“我不懂朝堂上的事情,但是若是涵儿出事一事传了出去,那大周,京城,便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太女、礼王,甚至荣王,二皇女,都逃不掉,因为她们都是涵儿的女儿,是大周的皇女!”
蒙斯醉凝视着他,“本宫还能如何?”
“朝堂不能乱。”程氏神色添了一抹凝重,“要朝堂不乱,太女是其一,礼王是其二,太女自有储君的身份制衡她,而礼王,她需要你。”
蒙斯醉没有回应。
“凤后已经去了,你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了。”程氏继续道。
蒙斯醉继续沉默,许久许久之后,方才笑道,“大师,你错了,本宫应该继续呆在这里,除非她醒了,除非她平安无事,否则,本宫哪也不去。”
程氏一愣。
“大师,本宫累了。”蒙斯醉看着他,眼眶红了起来,可是却始终未曾落下泪,仿佛,身体内的泪水已经被抽空了,再也不剩下一滴,“本宫再也不想管了,即便是管了,最后也都是错,都是最错!”
“可是……”程氏没想到蒙斯醉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蒙斯醉打断了他的话,“大师,是你让我进来的,那便不要再让我出去!”
程氏看着他,一时间无言以对。
……
当天深夜时分,已经关了的北宫门悄然打开,披着斗篷的荣王以最低调的方式进了宫,然后直奔交泰殿。
冷雾亲自带着她到了寝殿旁边配殿的小厅内。
水墨笑正一身冰冷地等着她。
“父后,儿臣来了!”司予赫当即上掀了头上的风帽。
水墨笑看着她,“消息你也收到了?!”
“是。”司予赫点头,神色青白,“父后,母皇真的……”
“是。”水墨笑不等司予赫说完便应了。
司予赫的脸色更是难看,“怎么会这样?母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