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永熙帝方才登基那一年京城周边曾经发过疫症之外,这二十多年便从未出现过疫症,而且这一次的疫症并非人为,而是一场真正的疫症。
这一场的疫症来的很忽然,将所有人都打得措手不及,从确定是疫情到大范围的爆发中间只有一段很短的时间。
永熙帝日以继夜地在交泰殿与一众大臣商议着处理这事,而太医院内的每一个太医御医也都取消了一切休沐,除了外出应诊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驻守在太医院内寻找了治疗疫症的方子。
永熙帝也颁发了圣旨在民间广招名医。
一时间,人心惶惶。
在确诊是疫症之后,水墨笑便想让蒙斯醉等人从南苑回来,可正当她要下令内务府准备回程之时,宫里却也传出了疫症。
良贵太君宫中的一个宫侍染上了疫症。
这件事让水墨笑不得不延迟让他们回宫,南苑内虽然没有宫中这般容易召御医,但是至今南苑也未曾出现一人染疫,权衡之下,水墨笑只得继续让蒙斯醉等人留在南苑内,随后便派了几名御医带着所需的药材前往南苑做防疫。
从宫中出现了第一个疫症病人开始,水墨笑的神经几乎没有松弛过,可便是如此,疫症还是在宫中蔓延开来了,每一日,太医都会确诊病例,再后来,每一日都会有宫侍因为疫症而死,甚至到了最后,连侍卫也开始染上疫症。
不过几日下来,水墨笑整个人都几乎瘦了一圈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南苑至今也没有出现过病例。
而便在疫症肆虐的可怕之时,太医院仍旧没有找到可以治疗的房子。
永熙帝为此屡次动了肝火。
只是,便是所有人都急疯了,疫症还是一样继续肆虐着。
水墨笑看着司慕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也是忧心无比,可是除了忧心,除了不断地吩咐冷雾较强交泰殿的防疫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六月下旬,京城内开始出现了官员家眷逃离京城的情况,这一情况让原本便被人心惶惶的京城更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当中。
永熙帝在早朝之上震怒,一连发落了好几个官员,同时下旨,若是朝中官员于危难之际弃京城于不顾,那便以叛国罪论处!
这方才阻止了官员家眷外套的情况,只是这道圣旨却阻止不了那些并非朝中官员的富户和百姓。
永熙帝可以下旨禁足官员家眷外逃,但是却不能禁止那些富户以及百姓外逃,若是下旨阻止,那京城必然会出现暴乱。
只是,这种百姓外逃的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京城周边的疫症比京城内更加的严重,疫症原本便发于京城周边的城镇,后方才传入京城,自然是比京城的严重的多,而且在京城之内,还有太医院为主的治疗防疫,但是在京城之外,虽然如今还未找到可以根治的方子,但是也是多一份希望。
随着外逃的情况减少,朝廷开始要担心京城周边的灾民逃入京城,让京城的情况更是的复杂。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永熙帝采用了内阁的建议,在京郊圈出了一个地方,用作收留逃避疫症之人,让太医院派太医前去坐镇。
可是,这些方法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而这个营区也渐渐的从一开始收留逃疫的灾民,最后变成了隔离区,大多数灾民开始在得知了京城的情况之后便开始往外逃,留下来的都是那些染了疫症而没有能力离开之人。
隔离区内除了呆着染了疫症的逃难灾民之外,周边一些得了时疫之人也开始被送往这个隔离区。
每一日,隔离区的上空都会出现一簇黑烟,那是在焚烧死了的百姓尸首。
七月,天日更是炎热不堪。
永熙帝站在獾睦认拢看着外面灼人的烈日,眉头始终皱着,一脸凝重,“冷雾,今年入夏之后似乎就很少下雨。”
冷雾回道:“是这般。”
永熙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心里开始担心永熙十一年的大旱灾是否会再一次出现,若是这种情况之下再出现这样的大天灾,那大周要面临的情况就更是的严峻了。
“传朕旨意,命工部尚书进宫觐见。”
冷雾领了旨意,随后便要前去传旨,而他方才走了两步,便看见司予述急色匆匆地往在荷叶边而来。
“见过太女殿下。”冷雾行礼道。
司予述没有领受,而是直接越过了他走向司慕涵。
冷雾看了司予述一眼,然后便继续前去传旨。
“儿臣见过母皇!”司予述沉着面容行礼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沉默半刻,“进去说吧。”随后,起步走进了御书房。
司予述随即跟上。
司慕涵做到了一旁靠窗的椅子上面坐下,然后挥手让里面候着的宫侍退下,“这般急色匆匆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司予述看着她,双手攥紧,一字一字地道:“母皇可知道如今京郊的那个营区里面的事情?!”
司慕涵没有回答,安静地看了她会儿,“太女,你是来质问朕吗?”
“质问?”司予述神色转为激动,“这般说母皇是知道的?那些人的行为是奉了母皇的旨意?是您让她们将那些染了疫症的人给赶到一处等死?是你让那些人禁止灾民逃离京城周边?是你……”
“朕从来没有下过什么旨意!”司慕涵厉声打断了司予述的话,眸光冷凝而犀利。
司予述嗤笑:“母皇不必下任何旨意,只要母皇不闻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