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以为了雪氏这样说他,她怎么可以!
她是他的女儿啊,亲生女儿啊!
“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可以为了雪氏这样说我,怎么可以……执儿……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才是……不是雪氏不是他!你怎么可以这般对父君怎么可以……执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官锦猛然跌坐在地上,凄厉地厉喝着,泪流满面。
他从来也没有过他的女儿有一日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从来没有,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以被雪氏那个贱人蒙蔽,怎么可以向他,怎么可以帮着他来对付他这个亲生父亲,怎么可以!
司予执被官锦这一巴掌给打得趴在了地上,泪水,也从眸子当中奔涌而出,眸底的血红更重,“母皇真的不会杀我吗?真的不会吗?你说我是母皇的女儿,我——”
我真的是吗?
真的是吗?
我真的是母皇的女儿吗?!
司予执很想将这些话说出来,可是喉咙像是忽然间哑了一般,根本发出声音,即使她的嘴始终动着,可是却依然没有发出一个字。
直到最后,她也仅仅是挤出了三个字,“我恨你——”
声音当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撕裂般的伤痛,还有一种深入了骨子里的怨恨,下一刻,从地上爬起,然后碰得一声拉开了门如同疯了一般狂奔了出去。
官锦听着这话,脸上的悲痛愤怒瞬间冰住了,化成了极度的震惊以及错愕,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似被什么动物的利爪狠狠一抓,痛得心脏肺腑皆搐成一团,整个人格格颤抖,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去追女儿,可是身体像是不是他一样,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他只能趴在地上,脑海当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女儿方才那句我恨你,他在她的脸上眼中看见了恨意,可是,却始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恨意不是冲着他而来,可是如今……
他趴在地上,泪水泛滥成灾,一阵阵抽泣声从他苍白的唇边传出来。
执儿……
执儿……
我的女儿……
她知道不直到她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
什么我恨你?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啊,她怎么可以恨他,怎么可以说恨他?
怎么可以为了雪氏那个贱人恨他——
抽泣声渐渐低微下去,化作眼中一抹不甘的狠意,他的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紧握的手掌几乎被指甲地戳破,会儿之后,狠意从眼中溢上了脸庞,他猛然从地上爬起,然后像是疯了一样,将所能见到的,碰到的一切东西都狠狠拿起疯狂砸下,同时发出了阵阵的极怒咆哮,“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司予执像个疯子一样地冲出了寝室,一路狂奔,没有目标,没有停歇,她只是拼命地跑着,仿佛若是一停下来便会崩溃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一直到了她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方才猛然倒下,狠狠地摔在了青石板的宫道上面,没有感觉到身体上任何的疼痛,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像有一把尖利的锥子在脑中用力地搅傲,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断地喘着气,空气渐渐地驱散了脑海当中的空白,那些她毁了她一切希望毁了她一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地再一次占领了她的思绪。
护国寺灵位中的那封书信……
上面那一字一字地仿佛化成了一把把尖刀狠狠地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
一切依着计划行事……
锦儿,一定要将我们的女儿捧上大周皇帝的位置……
……事成之日便是我们双宿双栖之日……
我们一定会一家团聚……
……深爱着你的米勒娅……
“啊——”司予执咬紧牙关,嘶叫一声,将拳头用力的击向青石板的地面,她以自残的方式寻找痛楚,想痛痛楚来压下脑海当中的一幕一幕,可是那透着岁月痕迹的青石板似乎也没能给她带来任何痛苦,即使她将拳头都砸出了血来,都未曾能够感受到半丝的疼痛。
她的脑海已然清晰着,越来越清晰。
那一日在酒楼,碗中那两滴始终没有融合在一起的血……
医术上,那句“血相溶者即为亲”……
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无比……
绝望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司予执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便是连自残的力气也没有了,整个人蜷缩在了青石板地面上,死死地抓着胸口,痛楚一阵一阵地袭来,让她几乎喘不过起来,可是,笑意却爬上了她惨白的面容。
痛楚的来袭,驱散了脑海的记忆。
不见了……
都不见了……
她是母皇的女儿!
她是!
从来都是!
一定是——
……
朝和殿
冷雨跪在了朝和殿大殿前面恳求着水墨笑让他出宫去寻找主子,原本他是可以不来请旨便直接赶去的,只是雪暖汐离开京城之前交代过,他不在,而且若是联系不上他,便听从凤后的命令,所以,他不得不来请旨。
只是水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