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铭歆!”庄家正夫第一次不过一切地叫着妻主的名字,神情悲凉痛苦怨愤,“我知道你的心里从来便没有我,我知道当初你娶我不过是迫不得已,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我便是带上了嫡子的名分但是由始自终还是一个卑贱的庶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配不上庄家少主夫的位置,更配不上你们庄家,你们恨我,想要了我的命,我不怪你们,要怪便只能怪为了我会是蒙家的庶子!可是斯儿是你的女儿,是的亲生女儿,她是你们庄家的血脉,就算她是庶子出身的男子生的,不配继承你们庄家,可是,她身上流着的总是庄家的血,为什么你们会这般的狠心?!这么多年来了,你们居然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对付斯儿!你们庄家若是真的容不下我们父女,便直接休了我们赶出门便是了,为何要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对付我们?!为什么!便是你们真的想我们死,为了不用一些干净利落的法子?为何要让我们,要让斯儿受这般多的苦!你知道这些年斯儿受了多少的苦吗?!你不知道,你如何会知道,在秦州那般多年,你将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州府的公务上边,便是还有那般一丁点心思,也放在了黄氏那些贱人的身上!你只顾着用失望的神情看着斯儿拖着柔弱的身子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然后便用着这个借口去调教黄氏那个贱人的女儿!你说便是将来家主之位便是斯儿的,你也不会委屈斯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黄氏的女儿继承了家主之位之后会不会放过斯儿!斯儿她是嫡女,难道黄氏的庶女便不担心斯儿这个嫡女将来再跟她争家主的位置吗?!你说你可以护住斯儿,可是若是你不在了,你还能护住斯儿吗?若是我们都死了,谁来护住斯儿!谁来!若是黄氏那个贱人的女儿真的要对付斯儿,那届时你是不是从坟墓中爬出来保护斯儿——庄铭歆,你根本便从未真正的为斯儿的将来考虑,你只想着的只是你的将来,你们庄家的将来!斯儿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们庄家的血脉啊——”
庄家正夫几乎是一次性将这般多年的怨愤都给发作了出来。
他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失控了,最后根本便不管是否会被人听见,话说到了最后便直接用了吼。
庄铭歆没有动怒,看着庄家正夫这般模样,她心中的内疚更是深,她犹记得当初庄家正夫那样怯弱无比一心依赖着自己的模样,那时候的他,连说一句重话也不敢,可是如今……
她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的苦方才会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很可笑,本该是她最亲的人,甚至每一次都见着面,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的苦。
“云儿……”
她唤了他的名字,可是却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解释的话。
庄家正夫泪流满面。
庄铭歆走上前,颤抖的双手将他搂入怀中,深深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庄家正夫没有说话。
便在房间内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之时,房间之外,庄之斯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方才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她的脸始终是紧绷着,脸上有着不该在她这个年纪出现的阴霾。
……
这个夜,似乎注定了不平静。
如今宫中最受照顾的官锦,在这个夜里,也是无法入眠。
他坐在了床上,沉默不语。
御医说他是因为夏日太热放才会心情烦躁,但是他却知道,他为了而烦躁。
不是因为夏日,而是因为,他如今最恨的那个人,也是最恨他的那个人,正往他身边走来。
那个人的到来,极有可能会毁了他如今拥有的一切!
会毁了,他女儿的未来!
可是,他却依旧没有想到拒绝的办法!
许久之后,官锦开了口唤了格丹进来。
格丹缓步走进,嘴角拘着冷笑。
官锦看着他,眼底闪过了极深的恨意,“过些日子等她来了之后,陛下会在南苑设宴接见她,届时,我希望你趁机去跟她见一面。”
“怎么?”格丹冷笑道,眼中有着得意,“你不敢去见王吗?!”
官锦薄被下得手握成了拳头,“如今虽然不是在皇宫当中,但是南苑的防卫还是一样的严密,再加上我如今怀着孩子,你认为我可能避开所有人去见她吗?!”
“原来你是担心被大周皇帝发现!”格丹冷笑。
官锦笑了笑,“格丹,本宫毁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如今你们在大周,可是没什么可用的棋子了。”
“你以为王会再相信你吗?”格丹动怒,上一次探子被擒的事情,虽然他未曾找到证据与他有关,可是,偏巧就是他告知了他族中的探子已经进了京城,紧接着不久便出事,如何可能和他没有关系!
官锦笑容更深,“她信不信本宫,轮不到你来判定,更何况,如今你们除了信我之外,还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得到大周的军事机密吗?本宫不怕告诉你,陛下不可能一直这样对西南边陲冷冷淡淡的,总有一日,大周的战船会开进临淮河,大周的将士会登上对岸,届时,你们再来后悔不信本宫便就太迟了。”
“你——”格丹愤恨不已,却无可奈何,“你想让我跟王说什么?!”
“说什么?”官锦微微笑道,“自然是和她商量一下,如何与我亲自会面!”
格丹一愣。
官锦这话说的是真的,他不相信传话这些事情,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