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暖汐看着司慕涵,没有说话,像是一时间没有消化她的话似的,当时他只是想着用尽一切的法子让她注意到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居然会这般的复杂。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便也不要再捡起来了。”司慕涵笑道。
雪暖汐想了想,随后也笑道:“你说的没错,都过去了,如今我们都好好的,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司慕涵舒了口气,笑道:“你说的对,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朕!”
“那……你真的原谅了……父亲了吗?”雪暖汐问道,然而后边的四个字声音却是极为的低。
司慕涵微微一怔,因为雪暖汐的称呼。
雪暖汐见状,便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正君,没有资格称呼绝尘大师为父亲,可是……我就叫这般一次好不好?”
司慕涵微微一笑,“你喜欢便叫吧。”
“真的?”雪暖汐满眼的惊喜。
司慕涵点头,“自然。”
雪暖汐一扫方才的沉郁,笑容更深,“那你真的原谅了父亲吗?”
可以说,经过了方才的事情,雪暖汐已经是将先前对程氏的那一切不好的看法都抛诸脑后了,不过雪暖汐对程氏的看法也是随着司慕涵的喜怒而改变的,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冰释前嫌,他自然也不会继续揪着程氏当初的错而不放,而且方才程氏的言行也是让他感动。
他相信,程氏心中是真的关心爱护司慕涵的!
“嗯。”司慕涵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说话。
雪暖汐松了口气,“这便好!”恨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生父,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如今她原谅父亲,那心情便也会好起来的。
雪暖汐担忧了半个多月的心便也安下了,他没有去想司慕涵为何忽然间想通了不再恨程氏,只是知道,只要司慕涵不恨程氏,那她便会过的更加的好!
“明日我可以随同你一起送父亲回承安寺吗?”
司慕涵笑道:“自然可以。”
……
次日早朝过后,司慕涵便与雪暖汐一同送程氏回承安寺。
程氏精神不错,但是从眼底泛着的淡淡乌青来看,却还是可以看出他昨夜并没有睡好,可以说,程氏是一夜未睡,离开那个让他噩梦连连的地方他本是高兴,然而离开那里,便也意味着离开皇宫。
一路上,程氏沉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然而身上还是散发出一丝哀伤。
司慕涵觉察出来,心中的负罪感便又升起,握着雪暖汐的手也越发的紧。
雪暖汐看了看程氏,又看了看司慕涵,最想凭着自己的感觉,认为两人是舍不得,然而他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也清楚,程氏若是留在皇宫当中,不仅他心里不好受,还有可能引发更多的事端,虽然昨夜司慕涵告诉他流言一事已经解决了,但是这种事情能够出现一次便也能够出现第二次,若是当年程氏的事情被人挖了出来,那程氏怕真的是活不了。
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便忍不住颤抖起来,当年先帝被朝臣逼的将父亲打入冷宫,若是父亲当年的事情被挖出来,那那些朝臣是不是会逼涵涵下旨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种可能太可怕了!
因而雪暖汐虽然不愿意见到父女分离,然而却也没有什么都没做。
也便是因为雪暖汐知道了两人心中有着不舍,一路上,他便寻了许多话题来说,而且大部分都是司慕涵小时候的事情,包括他欺负她的事情,此时雪暖汐并不在意被人知道了当初他欺负司慕涵的事情,甚至直言不讳他那般做是因为喜欢她。
程氏贪婪地听着雪暖汐的一字一句,那些都是他最渴望参与记忆。
司慕涵没有阻止雪暖汐的讲述,嘴边却泛起了一抹淡笑。
今日的山路比起当日司慕涵冒雪上山之时要好走的多,所用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当马车停了下来之时,程氏的心便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极为的难受。
他希望这条路可以走久一些,走慢一些,这样他便可以和女儿多相处一些,然而,终究还是到了!
程氏不愿意让女儿担心,便咬着牙将所有的不舍藏在了笑容之后。
三人下了马车之后,司慕涵去寻了承安寺的住持,而由雪暖汐送程氏回禅房。
这是雪暖汐第一次认真地观察程氏所住的禅房,之前那一刻他的心思只是在程氏身上,然而不看还好,这般一看,心却忍不住酸涩起来,程氏居然在这般简陋的环境中生活了十七年吗?
程氏没有注意到雪暖汐的伤感,进了禅房之后,他便走到了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灌进了嘴中,压下了心中的难受,他不能让女儿看出自己的难过,因为这样,她的心定然会不安。
桌子上的水壶中已然装成新鲜的茶水,而禅房内也无半点灰尘,像是承安寺中的人知道程氏回回来一般。
程氏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下心情。
随后便将注意力转向了雪暖汐,本是想让他多讲些女儿的事情给他听的,然而却见他眼睛红红的,像是想哭的样子,“怎么了?”
雪暖汐看向程氏,“父亲便是在这里呆了十七年吗?”
程氏一愣,随即便明白他是在为自己难过,笑了笑道:“山中是简陋了些,然而却也是清净,日子还是不错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