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着,也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插入了他的胸膛,剐的鲜血淋淋,撕心裂肺的痛着!
然而便是这把的心痛着,双眼之中,却是干枯无比。
仿若泪已然流干,再也挤不出一滴……
他之于她,如今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不相干的人罢了!
不相干的人——
这一趟进宫,他便知晓,她定然不会认自己的这个父亲,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她会如何冷待自己,可是如今……亲耳听见了……却还是这般的心如刀割……
他的女儿,将他当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程氏合起了干枯的双眼,如同石化了一般,僵直着全身坐着。
雪暖汐看着程氏的轿子,心里也是明白司慕涵这句话的意思,她是不想让程氏如今去打扰皇贵太君,沉默了会儿,他转过了视线,看向那宫侍道:“本宫知道了,你去禀报陛下,说本宫安置好了绝尘大师,便回去。”
那宫侍道了一声是,便急急忙忙地回去复命。
雪暖汐又转过身看向程氏的轿子,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方才的话程氏定然也是听见了的,他明白涵涵的意思,程氏定然也明白。
自己的亲生女儿将自己当成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这种滋味定然也难受吧?
便是他心中没有这个女儿,但是雪暖汐相信,程氏此时,便是没有难过,定然也会觉得难堪!
可是,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了?!
雪暖汐轻轻地叹息一声,随后上了轿辇,“先回观星殿吧。”
程氏身份特殊,若是住在其他的地方他也不放心,那便只有住在自己的观星殿了!
……
水墨笑自从在清思殿被司慕涵惊醒之时下意识地打了她一个巴掌之后,便整天心神不灵的,就算是在睡梦之中,脑子却还是想着这件事。
因而,虽然昨夜在清思殿守了大半夜,却也只是补了两个时辰的睡眠罢了。
早上醒来用过了早膳之后,他便坐在了暖阁中看着自己那打过司慕涵的手发呆。
虽然是发着呆,然而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
九儿一直随侍在旁,见了主子这般表情,既是惊讶又有些不安,不过也没有胆子询问。
恰在此时,一宫侍进来,说清思殿来人。
水墨笑方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心底也生出了一抹莫名的情绪,言语中也由着自己没有发觉的急切,“让人进来!”
那宫侍领命退下很快便领着清思殿的那宫侍进来。
当水墨笑得知了那宫侍到来不过是因为皇贵太君想要一家子人聚聚,心却不知为何堵得慌,言语也有些不善,“本宫知道了,这便过去!”
那清思殿的宫侍见水墨笑这般,心里也是疑惑不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凤后,然而虽然奇怪,但他却也不敢不敬凤后。
如今宫中虽然老是还有人传凤后的位置坐不了多长时间,可是他在清思殿当差,倒是知道,如今不管是陛下还是皇贵太君,都对凤后不错。
废后之日怕是遥遥无期!
水墨笑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却也一时间弄不出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竟然有些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因为自己怀着孩子的缘故,所以情绪方才会这般的怪,深吸了会儿稳了稳心神之后,便让九儿伺候自己更衣,前往清思殿。
司慕涵在长廊外冷静了许久,方才转身返回寝殿,一进寝殿,便见蒙斯醉和蜀羽之都坐在了皇贵太君床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她愣了愣,似乎许久,都未曾见到这般愉快的情景了。
若是父君没有病重,如今这般情形那该是多好!
司慕涵敛了敛心神,便缓步上去,“在说什么,这般的开心?”
众人见她进来,便向行礼,却被司慕涵给阻止了,“父君不是说今天想一家子人聚聚吗?既然是一家子人,那便无需这般多礼了。”
她说罢,便看了看蜀羽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皇贵太君身上。
蜀羽之虽听了皇贵太君的一番话,也倾泻了心中挤压的情绪,心情倒是轻松了些,但是却还未做到能够直面司慕涵的目光,因而,在司慕涵进来之后,他便垂着视线。
一旁的蜀青见了这一情形,心疼不已。
司慕涵不知没有注意到蜀羽之的躲避,只是这个时候,不该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
皇贵太君对司慕涵招了招手,让她也坐下,“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在说陛下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皇贵太君在告诉臣侍等,陛下幼时一些有趣的事情。”蒙斯醉微笑道。
司慕涵看了看他,也笑了起来,对皇贵太君道:“父君该不会是在说儿臣的坏话吧?”
“你们瞧瞧,这都要当母皇的人,却还是这般的不正经。”皇贵太君戏谑道。
蒙斯醉笑道:“皇贵太君可是必须的父君,当父君的怎么会说女儿的坏话,陛下可不要冤枉了皇贵太君。”
便是心中知晓,如今的愉快是建立再薄情之上,蒙斯醉还是极力地配合和维持。
至少,此刻,不管是皇贵太君还是陛下,都是笑着的。
蜀羽之虽然没有看向司慕涵,也没有说话,但是嘴边却也不禁弯了起来。
“豫君这话便说对了,本宫可是你的父君,说所有人坏话也不会说自个儿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