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的事情朕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答案的。”司慕涵伸出了手覆在了水墨笑紧揪着身上薄被的手上,随即蹙眉道:“凤后的手怎么这般的冷?”
水墨笑浑身一惊,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臣侍没事,可能是方才睡不好吧。”
“这样啊,看来朕是来对了。”司慕涵收回了手,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问道:“凤后不想知晓朕方才做了一个什么噩梦吗?”
水墨笑见她没有再试图触碰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虽然他心里不想承认,但是他的身体却是承认了,他对那晚上的事情还心存恐惧,所以方才会这般惧怕她的触碰。
而这种恐惧并非源自于身体上的接触而是源自于那晚她绝情的羞辱。
他的心不想再承受这种羞辱。
“陛下做了什么噩梦?”
他顺着司慕涵的话问下去。
不得不说,司慕涵这样步步紧逼已然突破了水墨笑的心理防线,从而搅乱了他的心绪,让他心慌意乱,然而司慕涵却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这般做只不过是为了让水墨笑尝尝什么叫做心中扎了一个刺的感觉,她没有想到水墨笑居然会对她动了感情,便是如今他这般态度,司慕涵也不过是认为他这是心虚。
她凝视这水墨笑,“朕梦见了先帝,她跟朕说,她在地下过的并不安宁。”
水墨笑眼眸缓缓瞠大,脸上的血色也渐渐地褪去,她跟他说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凤后可知先帝为何会这般说吗?”司慕涵低声缓缓地道,声音绵长带着丝丝余音,宛如在吟着魔咒一般。
水墨笑浑身一颤,眼眸挣得大大的看着司慕涵,嘴唇张着却没有说话。
司慕涵仿佛没有发现水墨笑的异样似的,继续道,“看朕说的,凤后怎么会知晓先帝为何过的不安宁,其实朕也不怎么清楚先帝为何会给朕托这般的一个梦。”她顿了顿,又道,“不如这样吧,明日凤后与朕一同前去太庙祭拜先帝,或许先帝会再托梦告知朕原因的。”
水墨笑双手死死地握着,却还是值不值颤抖。
司慕涵看着水墨笑,“不知凤后意下如何?”
水墨笑好不易容方才挤出了一个好字。
司慕涵直觉忽视了水墨笑的颤抖,微笑道:“就这般决定吧,明日早朝过后,朕便过来朝和殿接凤后一同前去太庙。”
说罢,站起了身来,“时候不早了,朕也累了,该回去了。”
水墨笑又挤出了一个嗯字。
“凤后还有没有话跟朕说?”司慕涵看着水墨笑,神色晦涩不明。
水墨笑猛然厉喝道:“没有!”
“是吗?”司慕涵叹息道,“朕以为凤后会想让朕留下来,不过那晚上的事情朕也实在是做的太过了,凤后还在生气也是应该的,那朕便不打扰凤后了。”
说罢,又补了一句,“水华一事凤后也无需过于忧心,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人便是能够逃脱惩处也定然会遭报应的。”
随后转身而去。
水墨笑愣愣地看着司慕涵离去的背影,直觉浑身发冷,头脑混乱的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司慕涵今夜莫名其妙的言行。
他用力地吸着气,仿佛有一双手扣住了他的喉咙。
忽然间,他尝到了淡淡的咸味。
惊愣了会儿,随后抬手摸了摸脸庞,竟然一手湿润……
水墨笑盯着湿润的手指,不禁失神。
他哭了吗?
他哭了!
……
次日早朝,左相水韵云依言呈上了一份名单,这是满朝文武方才知晓永熙帝有意提拔一人补上右相的空缺,但是永熙帝却让左相水韵云来拟写这份名单,这不得不让朝中众人生出不少想法来。
而结果也如左相所预料的那般,永熙帝并没有立即择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只说考虑之后再确定。
水韵云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故意霸占这右相的位置,便主动提议让兵部尚书柳静接任。
自然,永熙帝没有同意。
水韵云低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唇边溢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这件事揭过去之后,接下来的早朝也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早朝之后,永熙帝紧接着便召见了户部尚书庄铭歆,并且在御书房内密谈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人知晓他们之间究竟在密谈些什么。
不过据庄家的下人传出消息,当庄铭歆从宫里面回到家中的时候,神色凝重异常,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的似的。
……
水墨笑昨夜自永熙帝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入睡了,一直呆坐到天明,之后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几乎一夜未眠便一大早起来熟悉更衣,一丝不苟的进行,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异样。
他一边告诫着自己不能再如昨晚上一般被永熙帝影响,一边等着永熙帝的到来。
不过是去太庙祭拜而已,他也不是没有去过!
便是去泰陵去瑄宇帝的陵墓前他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没错,当日是他将她病重的消息泄露给蜀羽瑢知晓,但当时他亦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并非真的想要她的性命,他也想不到蜀羽瑢居然这般的胆大包天!
然而便是蜀羽瑢不下毒,先帝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他不怕面对她!
绝对不怕!
然而水墨笑却没有发现,自己在这般自我催眠的时候,双手一直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