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司慕涵来到朝和殿时,却见本该在安静养伤的官锦居然也在,她忽然想起,似乎自从官锦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她便没有怎么注意他,如今见了他,却发现他似乎憔悴了不少,入座之后,她便问道:“御医说你需要好生静养的,怎么在这?”
虽然官锦也住在朝和殿,但是偏殿离凤后所住的正殿却还是有段距离。
“官公子也是许久未曾见陛下了,难得今晚陛下过来,而官公子也这般巧过来了,所以臣侍便自作主张留下官公子一同用完膳,还请陛下莫要见怪。”水墨笑不冷不热地道。
水墨笑自然知晓官锦这个时候过来怕是也是想见永熙帝,若是在往常他定然不会让他如愿,虽然之前一直有想将官锦收为己用的念头,然而在经过了这般多的事情之后,他却发觉,或许这个男子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好控制。
之前他向自己求情希望调离清思殿的时候他没有伸出援手,但是他却单凭自己的本事一路走到这个地步,成为了众人眼中永熙帝尚未册封的君侍。
虽然很多事情看是巧合,但是能够熬过这般多的困苦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
这样的人便是有着不光彩的出身,但是也未必真的对他不构成威胁,尤其是将来若是诞下了皇女,那隐患便更大了!
虽然他出身低,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所生的皇女没有希望问鼎帝位,永熙帝的生父出身不也是低吗?最后先帝不也是讲过皇位传给了她!
也是因为这些考虑,所以水墨笑方才会对官锦生出了防备。
然而今日却是不同,虽然他口中说今晚上会恭候永熙帝的大驾,但是心中始终是有股怯意,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将发生的事情,而这个时候官锦敲来了,他便留下了他,从而分散永熙帝的注意力,掩饰他心中的不安。
便是他如今心中满是屈辱,他也不愿意在永熙帝的面前表露出来。
官锦脸上带着淡淡柔弱之笑,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对帝后,衣袖下的手微微握着,若非下午之时水华的那一番话,他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他们之前的所有恩爱都不过是做戏而已。
下午之时,官锦约了水华在御花园内的水榭长廊尽头的凉亭中见面,所说的自然就是昨日水华掉下来的那盒子中所装粉末一事。
官锦曾经在弱水三千楼呆了两年,虽然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但是楼内的那些肮脏事情他岂会没有见过,那粉末不是别的,正是用于合欢用的药,而且药性极强,除非合欢,否则便是医术再强的人也无法解除。
一开始官锦以为水华身怀那药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永熙帝的君侍,不过他还未动手便被凤后给发现了,所以昨日凤后方才会那般震怒,而他去找水华也不过是想利用水华这一妄想将他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眼线,但是却不想,当他表明了他知晓那药是什么,并且说他若是用那药可是死罪之后,他竟然慌之下脱口而出那药并非他用于魅惑陛下之用。
虽然之后水华及时住了口,但是官锦已然是发现了其中的诡异,便软硬并施地从水华的口中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套出来了。
原来永熙帝与凤后之间根本就没有圆房,而那药竟是水家正夫派人用进宫,为的就是让凤后和永熙帝能够圆房,从而怀上后嗣。
不过是凤后得知这事之后竟然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
他看了一眼那总是高高在上的凤后,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冷笑,便是出身再高地位再尊崇又如何,连和自己妻主圆房这般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然而却不想他到了这个时候仍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他平日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其命清高之人!
“奴侍自知身份低微,没资格与陛下以及凤后一同用膳,奴侍先告退……”官锦缓缓起身,神情黯然地欲要离开。
水墨笑却开口嘲讽道:“陛下认为臣侍连留自己救命恩人用膳的权利都没有?”自然,他此时纯粹是在和永熙帝斗气,根本便没有觉察到官锦的险恶用心。
司慕涵蹙了蹙眉,便道:“既然是凤后的客人,朕岂会有二话。”说罢,便看向官锦,“既然来了,便留下吧。”
也省得只有他们两个相对生厌。
水墨笑见司慕涵这般温和对待官锦,心中的恼怒却更深一层,自觉她这是在打他的脸面,不得不说,自从水墨笑觉察到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他便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且失去了之前的敏锐与镇定,他沉了沉眸,扬声喝道:“来人,传膳!”
待宫侍将膳食备好了之后,三人便往旁边的饭厅走去。
而负责摆膳之人便是水墨笑的贴身宫侍水华,昨日水华用了官锦给的药膏之后,虽然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但是却还是未曾完全复原,此时他低着头,不敢去看水墨笑,生怕再惹怒主子,然而也因为昨日官锦的那一番劝告而对官锦多了一份感激之情,因为在水墨笑留下官锦用膳之时,他便吩咐了厨房做了一些适合官锦用的饭菜。
司慕涵自然是发现了水华脸上的伤,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顿晚膳,三个人用的十分的安静和拘谨,晚膳过后,官锦小坐会儿便起身告辞,这时,水墨笑没有阻止,司慕涵也没有阻止。
官锦看了坐在暖阁中相对无语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暗沉,随后行礼之后转身退下。
水华便自告奋勇地说要送官锦回偏殿。
在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