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枪实弹的武兵跟在交警身后,对停在右侧应急车道的每一辆车进行检查。很快,就轮到了陈义所在的出租车。
“双手抱头,下车接受检查!”
一个武兵将黑洞洞的枪口抵在车窗上,对着司机与后座的陈义大吼,语气很冲。
司机吓得连忙抱头,走出车门。
而陈义则是先用指甲把自己的手指抠出血,将血液抹在绿宝石吊坠上,随后下了车。
“嗡!”
伴随着一声金属共鸣音,一圈绿色光环瞬间将他笼罩。紧接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武兵便踩在了光环内,脸色顿时一变。
与此同时,陈义调控元素粒子刺激眼球,让自己流下了两行热泪,捂住口罩,突然失声痛哭。
“你……”
武兵渐渐放下枪口,望着陈义头上的绿色鸭舌帽,隐约间明悟了什么,咬了咬嘴唇,伸手拍了拍陈义的肩膀:“兄弟,要坚强。”
“谢…谢谢……”陈义声音哽咽,抽泣着道:“检查吧,我想快点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城市。”
“好。”武兵点头,指着陈义头上的帽子与口罩道:“把你的嗯……帽子摘下来,口罩也是,看一眼就可……”
“你在侮辱我吗?!”陈义仿佛是猫被踩到了尾巴,情绪突然崩溃,嗓音尖锐:“你竟然让我摘掉帽子?!”
“我的意思是说……”
“为什么侮辱我?还不够惨吗?”
“不是……”
“来!杀了我吧!开枪!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好笑?!”
“唔……”武兵有些懵逼,连连摆手:“你误会了,我只是例……”
陈义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不摘!谁也不能让我摘下这个帽子!这是我这辈子的耻辱!我要铭记!”
“但是我们检查的。”
“不行!你可以扒了我全身衣服!唯独不能脱我帽子!”
“可是……”
“不行!”陈义泪水滚滚而流,态度无比坚决!
“怎么回事?搞什么?!”路旁的长官被争吵声吸引,皱着眉头走过来:“这位市民,请不要无理取闹,配合我们……”
话未说完,他也踩在了绿色光环内,意识一阵模糊后,看向陈义的眼神立即充满了同情与悲哀。
“怎样?”陈义抻脖子怒视:“你们可以随便检查,开枪都没问题!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但绝对不能脱我帽子!我也是有底线的!”
说着,陈义就低下头,摘掉口罩、脱掉了外衣,撕扯坏了衬衫,随后状若疯癫的脱起了裤子。
“别!不用!先生您冷静!行了行了可以了……”长官连忙制止了陈义情绪崩溃下的行为。
“你们不是要检查吗?查啊?!啊啊啊!”陈义吼了几嗓子,双手捂住脸,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样貌,随即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感天动地。
“杀了我吧……”
“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绿了!”
“我被绿了啊啊啊……”
周围的武兵、交警与群众们,见到这一幕,虽然没踩在绿色光环内,但也流露出了同情与怜悯。
至于光环内的长官与持枪武兵两人,更是悲从心起、感同身受、泪流满面、无比愧疚……
是什么?让堂堂七尺男儿泣不成声?
是什么?让法律失去色彩、让道德没有颜色?
是什么?让军人遗忘命令、让群众选择沉默?
是什么?
是绿!
是绿啊!
都是绿啊……
人类文明发展千万年,战胜了无数次饥荒、无数次瘟疫、无数次战争,科技越来越发达,生产力快速提高,文化逐渐多样性。
唯独“绿”,时时刻刻笼罩着每个人类的头顶,难以割除。
这是整个文明的殇……
“小伙子……”长官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泪,扶起瘫坐在地上陈义:“上车吧。你是个好孩子,是她配不上你。”
“队长,我……”一旁武兵鼻涕泡都哭了出来,扭头转身:“我看不下去了。太可怜了。”
“我不需要可怜!不需要!”陈义捂着脸嘶吼!
“上车吧。”长官强行将陈义推回车内,随后望向周围喊道:“谁有多余的衣服?给这小伙子一件。”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出头。
“唉,社会为什么变成了这样。”长官叹了口气,脱下武服,将自己的白衬衫脱下来,递进车窗内:“小伙子,穿上吧,别着凉了。”
“我……”陈义一手捂着痛哭的脸,一手接过衬衫,哽咽道:“谢谢你,你…你是一个好武兵。”
“军、民,永远是一家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长官穿上武服,擦着眼眶泪水:“小伙子,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对爱情失去信心!你会找到更好的。”
说罢,长官抬手指着还在一脸懵逼的司机:“你,上车,带他走。”
“啊?”
“走吧走吧走吧。”
“额。”司机怯生生的回到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还在抽泣的陈义,在光环的影响下,眼眶也红了。他启动汽车:“兄弟,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只是带着玩的。车费兄弟给你免了……”
话落,他踩下油门。
在一阵尾气与众人的殷殷注视下,渐渐驶离……
车内,陈义退后望了眼缩小的众人,摘掉帽子扔出窗外,用长官给的衬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翘起二郎腿,轻舒一口气。
“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