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强应道,
“国公爷手下人才济济,有的是聪明人,不过这聪明人做事难免思前想后,难免有那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小的胜在是这脑子不好使,只听一人的话,您让我杀人便杀人,您让我埋尸便埋尸,您让我去衙门投案顶罪去,小的定也是二话不说的进去,那些个脑子好使的那能似小的般听话!”
燕韫淓听了回头瞧了穆红鸾一眼,却是哈哈大笑,
“长真,我瞧着你这位表哥,不是脑子不好使,却是脑子太好使啊!”
穆红鸾陪笑道,
“这杨大强人生得憨,心眼却是不憨的,公爹若是瞧得上他便尝他一口饭吃吧,也比他在这太原城中混着一帮子无赖汉惹事生非强上百倍!”
说着话却是背着燕韫淓狠狠瞪了杨大强一眼,
这杨大强心眼多着呢!算准了这样的情形下,自家总不好当着夫家的面薄情寡义地赶他走!
燕韫淓闻言点了点头,
“即是长真为你说话,你便到长青手下去吧,日后他那处才有你用武之地!”
杨大强一听自是大喜,他那脑子自是好使的,国公爷现下确是大权在握的国公爷,却终归会老去,跟着他虽说立时便有好去处,但若是跟了自家那便宜表妹夫,只需好好儿混,日后几十年,便是儿孙也要跟着受益,这是国公爷看着表妹的面子赏他呢!
当下忙磕头道,
“多谢国公爷!”
又过来拜见燕岐晟,燕岐晟坐在马上笑得不成,指了他带来的那匹马道,
“我瞅着你骑那马能不掉下来便谢天谢地了,我们这一路可是要赶路去临安的,你跟得上么?”
杨大强连连点头,
“能,能跟上!必能跟上的!”
燕韫淓见状哈哈一笑,
“好好好!即是如此,我们便启程吧!”
众人这厢都翻身上马,带着一路尘埃,在穆大与杨三娘子的注目之中,二丫几个的哭声之中,打马奔赴那临安都城而去。
这一路却是晓行夜宿很是辛苦,幸得穆红鸾有武艺在身,又仗着年纪轻轻便是再累,睡上一觉第二日起床亦是神清气爽。
只苦了那杨大强因着马艺不精,骑在马上要摔不摔死死追赶着众人,头一日下来已是两条大腿内侧全数磨破,燕岐晟夜里去瞧他,推门进去见他趴在床上正在低低呻吟,燕岐晟过去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杨大强立时似杀猪一般嚎了起来,回头瞧着是他,
“小爷爷,救您掌下留情,饶了小的一命吧!”
燕岐晟过去坐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瞧,见他两边已是磨的鲜血淋漓,幸喜得他知晓脱了裤子,若是待到血干的话,只怕要撕下一层皮肉来了!
杨大强见他瞧自家屁股顿时扭捏起来,
“小爷爷,快给盖上!”
燕岐晟笑道,
“你这伤口便要晾在外头通通气儿,若是盖上捂出热毒来,越发好不了了!”
杨大强趴在那处哼哼唧唧道,
“小爷爷还是出去吧,我这丑样儿实在不好看呢!”
燕岐晟打开药瓶把药粉往他屁股上头撒,地狱倒计时
穆红鸾笑应道,
“儿媳也是未想到,他有如此毅力!”
燕韫淓转头又对燕岐晟道,
“此人心性坚韧,又能屈能伸,你倒也能好好用一用!”
如此晓行夜宿,日夜兼程,赶到临安已是十八日后了。
临安前时乃是杭州城,称为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原只为行在,后因燕瞻畏敌率众臣迁都至此,亦改为临安。
一因皇帝迁都于此,后有各处战乱不及天子脚下安逸,因而王公大臣,富豪百姓纷纷往这临安城中涌入,这城中前时约有二十万户,到如今这两年却是已升至三十万户。因着临安原本是由前吴越都城扩建而成,如今人口激增旧城已是人满为患,此时四处正是在大兴土木,开山凿石,填湖植林,富家便建园林,贫家亦修平屋,临安城倒是呈现出一派与别不同的繁荣景象。
临安城辖钱塘、仁和、临安、余杭、于潜、昌化、富阳、新城、盐宫九县,含西湖傍凤凰,临钱江而观东海,环城而水系发达,进出乃有十八门,旱门有五,水门十三,燕韫淓带着众人是自北余杭门而入,一路到了这处入城却是艰难不少。
沿路兼见人马络绎不绝,货物运送不断,偶见那蓝眸碧眼的外域商人牵着长长的驼队路过,街面之上摩肩擦踵,水泄不通。
众人不能奔马,便下马牵缰而行,燕岐晟如今已是生得如成年男子般高大,过来一手牵了两马,一手护了穆红鸾在身旁,小心挤在人群中前行。
穆红鸾怕他太过辛苦便道,
“我自家会顾好自己,你把马儿给我吧!”
燕岐晟应道,
“这处不同太原,街面上人挤人撞,你虽说有功夫在身,但究竟是女儿家,还是由我护着好!”
穆红鸾笑笑便依他,这一路挤来果然有那街面上的无赖汉子,专寻单身的小娘子尾随,寻着机会便凑上去挤一挤。
燕王府这一行人个个都是劲装高大汉子,膀大腰圆,横眉怒目,那无赖汉子见了自知惹不得,也不敢靠过来。
众人挤过人群密集之处,这才翻身上马,往那蒲国公府而去。
现如今的蒲国公府却是前头燕韫淓在涌金池所建别院一座,后头因着皇帝南迁,便随着过来将别院大肆扩建一番,改做了蒲国公府。
众人打马往涌金池方向而